第七节
影二好了。’她是这样说的。”
父亲凝视着木屐的印迹,我也跟着望向沙滩。那里没有我的足迹。我的人生或许也是如此吧。
“这丫头又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我以为她想让我为难,故意瞎说。但是……”
自始至终没有和父亲相互理解这一点上,我和姐姐是一样的。真是如此吗?姐姐站在同父亲反目的立场上,无论她喜不喜欢,都不得不思考父亲的内在。
我却从没试着去思考,父亲或许和我们一样烦恼、痛苦,甚至从未冒出过这个念头。
对我来说,父亲是外人。
不,是比外人更远的存在。
即使走在一起。
留在地上的也只有父亲的足迹。
没有我。
哪儿都没……
哪儿都没有。
“但是,我在心中某个角落期望着……和你解除养子关系也好,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我沉默了,只是听着父亲的话。这不是战略,而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美保到了二〇〇〇年也没变啊。”
“是的。”
“怎么做才好?”
“您什么意思?”
“我怎么做才好?”
“那……取决于舅舅您希望事态如何变化了。”
“我不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觉得美保病了。这一点我不会让步。”
“那也没办法吧。和美保只能走自己相信的路一样,舅舅也只能走自己相信的路。”
“是啊……”父亲叹了一口气,“是啊。勉强妥协或和解,说是为了对方着想,其实未必啊。”
我万万没料到,父亲竟会说出这么达观的话。虽不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他的话确实没错。
父亲和姐姐一生都无法相互理解,那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们都无法为了对方而活。
“你……”父亲突然抬起头来,神情如梦初醒,“你说过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吧。那是因为你还会回到二〇〇〇年吗?”
“没错,其实,快了。”
“快了?”
“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