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商。他跟蜀山人那种武士不一样,非常平易近人。”
“确实,茑屋非常宝贝东作呢。茑屋涉足狂歌类书籍是从天明三年开始,同年出版的《狂歌师细见》也是交由东作编写。”
“没错。东作在那本书里自称‘主笔’,对狂歌师进行评价,等于被放在高出一等的立场。”
“嚯,我还真没注意到。”
“茑屋之所以能成为一流出版社,是因为结交了众多狂歌师——喜三二、蜀山人、恋川春町,京传也化名轻织助吟咏狂歌来着。还有唐来参和,他从天明年间就是茑屋不可或缺的通俗小说作者,同时也是蜀山人门下的狂歌师——简言之,茑屋仅凭掌握东作一人,就成长为第一流的出版商。”
“东作的延长线上是源内,还有土山宗次郎,这两人都是田沼的亲信……茑屋真是个往哪儿都不吃亏的厉害人物呢。”
“其实那帮狂歌师或许就是你所说的田沼阵营——宽政改革打击的对象几乎都跟狂歌沾边儿。”
“我算算——蜀山人、参和、京传、春町、喜三二,这些人全是狂歌师——春町更是因为笔祸自杀了。”
“没错,而且全是茑屋出的作品。打击茑屋就相当于打击狂歌师,惩罚狂歌师就等同于削减茑屋的势力。东作能跟茑屋亲密无间,就说明茑屋是田沼阵营的一员。”
“可是为什么唯独狂歌界的大腕唐衣橘洲没受责罚?”
“因为橘洲是田安家的下级武士嘛,也就是松平定信的家臣喽。”
津田大为惊诧。
“田沼垮台,定信刚当上老中那阵,橘洲不知为什么跟蜀山人闹翻,结果被狂歌界孤立。可能我这话太过臆断,或许也可以把这看作狂歌师们亲田沼、反松平的示意吧。”
“原来如此,简直是完美的解释。茑屋毫无疑问是田沼阵营的一分子,虽然我是从秋田藩入手,无论走哪条线,茑屋都和田沼连在一起呢。”
“东作三天两头就会上源内家,自然也该和寄住在那儿的直武多有亲近。可以想象,昌荣到了江户,多半会经直武介绍拜访东作,又通过东作结识茑屋——我的想法就是这些,不过照你从秋田藩的关系人手考虑,可能性要高出太多。”
“前辈过奖了。正是结合双方证据,昌荣等于写乐的假说才算有了实证。”
“是啊,这下也能充分证明写乐是田沼阵营精心策划的产物——宽政元年以来,茑屋几乎没有狂歌出版物,就算想出也出不了。狂歌师的仇恨,集结秋田藩和昌荣等人的力量最终爆发,写乐的画也包含了狂歌师风格的嘲讽。这一来茑屋的确不能曝光写乐的真身,更是撕破嘴也不会抖出写乐来自堪称反定信最大势力的秋田藩。”
国府自我总结道。
“还有种看法,说源内并没死在牢里,而是在田沼的领地静冈好好地活着,当然这至多不过传说而巳。”
“源内吗?”
“要知道那是田沼的巅峰时代,就算往牢里送进别的尸体换出源内也不奇怪,然后把他直接送去静冈就行。相传源内在牢里绝食将近二十天,现在想来也可能是故意弄得不成人形,给之后的‘病死’打基础,要不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突然死掉也太不自然了。听说他在田沼垮台后转逃出羽,一直活到了文化年间。在出羽有一座没名没姓的墓碑,光刻了源内净琉璃剧本的一小段。”
“没什么可信度呢。”
“要我说,源内这种田沼的心腹,只因为砍死了一个门生就死在牢里,才叫更加不可信呢。遇上这种程度的小事件都摆不平的独裁者,那真是前所未闻……虽然听起来像是西乡(隆盛)生还说一类的臆说,不过假如写乐真是直武门下的昌荣,源内生存说就不能一口否认啊。”
“其中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