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巫的指控
那是在本宁女士发出,令人吃惊的指控的前一天晚上。在中间的十五个小时里,我完全是误打误撞地,几乎就碰到了,解开谜题的那个关键线索了……
如果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事件,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描述说,我们急速地冲回城去,截取那一通电话;不吃不睡地彻底清査到清晨。但是,一桩真实的谋杀——这自然不是《你就是杀人凶手》里的那种情况。
在事件与事件中间,会有那么一些时候,你忽然意识到,生活还得照旧继续下去;那些折磨与绞尽脑汁的间隙,就像呼出在镜子上的气息,混乱而无用。
比方说,当天晚上,我要去赴一个晚餐,是和我的姐姐——一位温柔的蛇发女妖,而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家庭,你都别想推掉和阿加莎的晚餐。事实上、我主要的担忧,是我意识到——那时候,我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即便不换装,我应该也会迟到一个小时。我把这档子的事情全都忘了,但是依然,我必须得去。
马斯特斯开车送我们回城,而我和探长第二天早上十一点,都会在亨利·梅里维尔爵士的办公室里碰头。他把h·M·送回布鲁克街的家;我在皮卡迪利广场那里下了车,赶上一班去肯辛顿的公共汽车,然后冲到阿加莎家里,以便在面对不管是谁的客人之前,还来得及在边门里,偷偷地整理一下我的仪容。
让我吃惊的是,在场的只有安杰拉·佩恩——她是我姐姐的年轻密友,并且,一直被认为是我未来的太太。她正坐在阿加莎以刻花玻璃装饰的起居室里,在火炉边上,一边兴奋地扭动着身子,一边咬着那根在私密聚会中,已经不知道曝光过多少次的玉制烟管。安杰拉非常时髦,与我正好相反;她的头发曾精心修剪过,露出了一大块的背部。
从我走进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会是一桩谋杀案的信息携带者,而被两个可怕的专家盘问着。可能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个晚餐才这么秘密。阿加莎甚至提都没提我的迟到,但是,一旦等到我们坐下来,开始用第一道清汤——这些汤仿佛舞台上的魔术师,从不同的瓦罐里变出来的,会源源不断地出现——的时候,对我的进攻就开始了。
对干斯威尼太太的问题,我还是感到很疑惑,所以说得很保守。阿加莎对安杰拉,仿佛责备一般地说:“他当然什么也不能告诉我们,但是……至少,作为礼貌,他应该解释一下,他迟到的问题……”
吃鱼的时候,安杰拉在烛光中,扔下了一枚炸弹。她问庭审会在什么时候举行,我说是明天。
“那么……”她问道,“达沃斯先生那可怜的太太,会不会到场呢?”
这甚至让我的姐姐都大吃一惊。
“达沃斯先生是,”她问道,“结了婚的吧?”
“但是,我认识她!……”安杰拉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在这个当口,我的心情变得如此急切,连苏特恩的白葡萄酒都不要了。
安杰拉说:“好吧……她挺好看……可能,如果你喜欢那种类型的话。她又瘦又高、肤色黝黑。有人说——阿加莎,亲爱的——有人说她的出身很低;原先是在马戏团里、或者是某种狂野西部秀之类的场合中表演……但是,她的确是个演员!……哦,是的,我得承认……”
“你私下里就认识她?”我好奇地问安杰拉。
“嗯,不完全是……”她现在转向阿加莎说话,“到现在,她可能已经发胖了,毕竟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你不记得了吗,亲爱的?……那年冬天在尼斯——两、三年前或者三、四年前——我想就是在那一年,亲爱的贝洛斯女士喝得烂醉,从前排座位的栏杆上翻了下来,惹得整个戏院里,所有那些粗鲁的人都在大笑。或者是我记错了,是别的什么人?……不管怎么样,就是那个英国的戏剧公司,所有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