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记录,他这样说。他所做过的一切是非对错。可以证明他无辜的所有证据——他该死的公义。等他被审判时,他必然不可免的最后审判,这个愚蠢的柜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会放在天平上,对错是非全部一起,我们就能清楚看见他的真貌,看见他与天使一同升天,而我们这些罪人只能匍匐淌血,渴求他的荣宠。那里面放的就是他用来欺骗全能上帝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如此——想想看这有多么无礼,亏他还是个浸信徒呢!
皮姆问她怎么会知道档案柜在哪里。
“我看见那个蠢东西被送来。”她说,“我从竞选活动的第一天就开始监视西尔旅馆。那个同志古德劳夫特地用他的礼车运来,不计成本。那个混蛋洛夫特帮他把柜子抬进地窖,这是他第一次弄脏他的手。他们全都到这里来的时候,瑞克不敢把它留在伦敦。我必须找到指控他的证据,马格纳斯。”他领着她走过微曦黎明到她寒碜的旅店,她还是反复不停地说,她的声音在他耳边萦回不去,像是无人能停止的机器。
“如果真像他所说的,所有的证据都在里面,我一定要拿到手,然后狠狠报复他,我发誓我一定会。没错,我是从他身上拿到一些钱了,这是事实。但他欺骗我的感情,又该算多少钱?他大摇大摆像个王公贵族走上街,而我的约翰却在坟墓里腐朽,这又该算多少钱呢?街上所有的人都为他鼓掌,为瑞克小子?他欺骗上帝来谈讨价还价?像我这样受他控制、必定会下炼狱的受骗可怜虫,如果不能善尽对世人的责任,揭发他的邪恶面目,那我又有什么用呢?证据在哪里?我在问。”
“请别再说了。”皮姆说,“我知道你要什么。”
“正义在哪里?如果他把证据带到这里来,我一定要拿到手。我只有几封伯斯·洛夫特推托的信,而他们说什么?就像想把雨滴钉到墙上,我告诉你。”
“请别激动。”皮姆说,“求你了。”
“我去找那个白痴的拉金,保守党。等了大半天,我还是见到了他。‘瑞克是个骗子。’我告诉他。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因为保守党反正也全是骗子?我告诉工党,但他们只会说:‘他做了什么?’他们说他们会调查,谢谢你。但他们找到什么啦,无罪的证据?”
马堤·西尔在打扫中庭。皮姆不理会他的注意。皮姆端起权威感,迈起他当年走向莉普西的自行车、经过警察身边回到分馆时一样的步伐。我就是权威。我是英国人。你可否让开别挡我的路。
“我把东西忘在地窖里了。”他随意地说。
“喔,是啊。”马堤说。
佩姬·文沃斯锯子似的声音深深割进他的灵魂里。他体内回响起多么可怕的声音啊?在他童年的哪一间空虚房子里不停地唠叨泣诉?在它的深挖强索下他为何如此卑微?她是复活的莉普西,从坟墓里对外发声。她是我脑袋里的世界,一直吱吱叫。她是我永远无法补偿的罪。把你的头放进水槽,皮姆。抓着水龙头,听我解释为什么再多的惩罚对你都不够。让他牺牲吧,他父亲的孩子。你为什么尿床,老小子?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不尿床就有千镑现金等着你吗?他打开会议室的灯,推开通往地窖阶梯的门,跺着重步往下走。硬纸板箱。货物。充裕得足以弥补物资短缺。迈克的圆规依旧在手边,比瑞士小刀更好用。
他松开绿色档案柜的锁,拉开第一个抽屉,浑身炽热。
莉普西,名叫安娜,只有两卷。为什么,莉普西,终究是你,他很平静。嗯,真是短暂的一生,不是吗?现在没有时间,但你就在这里安息吧,我稍候再回来找你。沃德马斯特,朵莉丝,婚姻,只有一卷。嗯,也真是短暂的婚姻,但等等我,朵儿,因为我还有其他的幽魂要先照料。他关上第一个抽屉,拉开第二个。瑞克,你这个混蛋,你在哪儿?破产,塞满了整个抽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