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他不太好。”
“他打过电话给你,对不对?星期一晚上,用公共电话打的。”
肯尼爵士突然吓人一跳地挥起手臂,乐不可支地长啸一声。
“醉得脑袋滴水啰。”他大声说,“神志不清。从上次我们六个人在牛津干掉他老爸的那箱波特酒之后,就没见过他醉得那么厉害了。他假装那箱酒是莫顿的某个同志给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年头,莫顿没有同志。没有有钱的同志。那是我们在三一学院的事。”
午夜过后。回到牧人市场那间鸽子栖息在栏杆上的牢房里,布拉德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从纸盒里倒了些柳橙汁加到杯里。他把外套丢到床上,口袋型录音机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他一面听一面记。
“……国会开会期间,不能太经常到威尔特郡去,这是规定。但是星期天是我第二任老婆的生日,我儿子会从学校回来,所以我去啦,做我份内的事。然后我想,我可以待个一两天,看看能帮选区做什么事……”
再次倒转……“通常在威尔特郡是不接电话的,但星期一是她的桥牌之夜,我在书房玩双陆棋,所以电话响的时候,我想我最好接电话,免得坏了她们四个人的玩兴。应该已经十一点半了,但琴恩的桥牌之夜永远结束不了。男人的声音。一定是她的男朋友,我想。不要脸到家了,真是,都晚上几点了。‘哈啰?赛?赛芬?’‘到底是谁啊?’我说,‘是我,马格纳斯。我父亲死了。我来安葬他。’我心想,可怜的老家伙。
没人喜欢自己的老头在身边死掉——你说对不对?——再来些水吗?请自便。”
布拉德福听见自己倾身拿斟酒瓶时咕哝道声谢。倒酒的水流声。
“‘洁好吗?’他说。洁米娜是我姐姐。他们有一阵子很来劲,但没撑太久。她嫁了个开花店的。很怪吧。那个家伙在往巴辛史托克的路边种花,名字挂在招牌上。她好像无所谓。她反正不常见到他。航向的问题,我们的洁。和我一样。”
继续前转。
“……烂醉,分不清他是哭还是笑。可怜的家伙,我心想。发泄他的哀伤。我也一样。接着,就我记得的,他开始谈起我们的私立学校。我的意思是,天哪,我们一起上过两三个学校,牛津,更别提那些假期,而四十年后,三更半夜在电话里,派对还没结束,他想谈的竟然是在私立学校的时候,他把我名字的缩写刻在教职员厕所里,害我挨打。‘对不起,我刻了你的名字,赛。’没错,是他。他刻了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怀疑过不是他刻的。他露出马脚了,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这该死的笨蛋在S和B之间加上了一横连接线,我们从来不这样写的。我告诉老格林勃,那个校长。‘我干吗加上连接线?去查学校名册。’一点用都没有,照样鞭了我一顿。就是这样,你知道的。没有正义。我不知道我有多在意。在那个年头,每个人都揍其他人。何况,我自己对他也很不好。常用他家里的人来气他。他老爸是个骗子,你知道的。差点毁了我姑姑。还去钓我妈。想拐她上床,但她溜掉了。什么在苏格兰哪里盖个新机场的计划。他已经摆平了当地人,剩下的就是买地、得到正式许可,然后等着赚大钱。我有个表哥拥有大半个阿吉尔。我问过他这件事。噱头,这整件事。怪吧。我有一次和他们在一起。阿斯科特的塔特斯招待所。所有的骗子都在那里出没,马格纳斯还叫他们‘阁下’。
他老爸有一回想进军国会。可惜没成功。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再次前转:“……投钱的声音。我问他在哪里,他说在伦敦,但他被跟踪,必须打公用电话。
我说:‘你这回刻了谁的名字啦?’纯属笑话,但他没听懂。我对他老爸的事觉得很遗憾,你知道的。不想让他这么消沉。戏剧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