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伙,一直都是。他手里总要握着一些恐怖的问题才有活着的感觉。只要你告诉他说埃及的金字塔快塌了,他就会买下来。我说,给我你的电话号码,我会打给你。他说一定是有人要我这么问他的。我说:‘胡说八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有一半的朋友都在逃命。’他说他父亲死了,他第一次仔细回顾他的一生。追根究底。一直都是。然后他又回头说他刻的那个缩写。‘我真的很抱歉,赛。’我说:‘听着,老小子,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可是我想我们不必一辈子都在为私校做的事背着包袱吧。你需要现金吗?需要床?在我的宅院里找间小屋吧。’‘我真的很抱歉,赛,真的很抱歉。’我说:‘你告诉我该做什么,我就照做。我在伦敦还算有头有脸,需要什么帮忙就说一声。’唉,我的意思是真该死,他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我放下电话,半个小时之后他又打来。‘哈啰,赛,又是我。’这次琴恩真的很火大。以为是史戴基在耍脾气。‘我一定要和你谈谈,赛,听我说。’嗯,这个老家伙情绪低落,你总不能挂他电话吧,对不对?”
布拉德福听到肯尼爵士的钟敲响十二下。他匆匆记下。同心圆幻想,他再次对自己说,以事实为中心。他已听到他正等待的那一段。
“……说他在做情报工作。我可不意外,这年头谁不是呢?……说他替一个英国人工作,叫布拉德福的。我觉得我并没全听进去,老实说。
有个叫布拉德福的人,还有另一个家伙。说他同时替他们两个人工作。他们就像他的双亲。让他不断前进。我说你这个笨蛋,他们催你不断前进,你就会离不开他们。说他一定要写一本有关他们的书,留下正确的记录。什么记录?天知道。他写给布拉德福,写给另一个家伙,然后他自己就要躲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去等死。”布拉德福听到背景里有自己耐心的低语。
“……嗯,我或许听错了也说不定。也许他想先躲到那个秘密的地方,才写信给他们。我没全听进去。我讨厌喝醉酒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
布拉德福鼓励他。
一段漫长的沉默。
布拉德福再次鼓励。
肯尼爵士含糊地说:“说他是操控他的人。”
“谁操控谁?”
“皮姆被另一个家伙操控。不是布拉德福。
是另一个家伙。说他伤害过他,不知怎么的。烂醉,我跟你说过的。”
布拉德福再次催促他,多使劲一些。
“……那人的名字?”
“不知道。我不记得他有说。对不起,不,他没说。”
“那个秘密的地方?在哪里?”
“没说。他的事。”
布拉德福让录音带继续播放。赛芬顿,鲍伊给自己点一根烟,风暴骤至。前门像卡农炮发射,轰一下打开,又摔上,昭告史戴基急如星火地回来了。
布拉德福和肯尼爵士站在楼梯平台。
“干什么,老小子?”——肯尼爵士大声问。
“我说,您觉得他可能在哪里?”布拉德福说。
“楼上,老小子。你自己说的。”在记忆之眼里,布拉德福看见肯尼爵士的脸凑近他,露出扭曲的衰弱微笑。
“拿搜查令来,你或许就可以看一下。也或许不行。不知道。看着办吧。”
布拉德福听到自己的脚步一顿一顿地走下肯尼爵士的楼梯。他听见自己走到玄关,史戴基轻盈的脚步声与他的脚步声重叠。他听见史戴基道晚安,咔啦一声替他打开门锁。史戴基来不及叫出声来,因为布拉德福把他拖出房子,一手掩住他的嘴,另一手拽住他的后脑勺。砰一声,他用力把史戴基的脑袋抵在肯尼爵士豪华门廊的灰泥柱上,他的声音,贴在史戴基耳边响起。
“他们以前这样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