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什么损失呢?’所以我自己去找警察。带着护照。‘我朋友失踪了。今天清晨有几个人把他从家里带走,说是你们派去的。他在哪里?’我拍了桌子,不肯离开。然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穿风衣的人把我拖进另一个房间,告诉我说,如果我再找麻烦,就会有相同的后果。”
“你真是勇敢,马格纳斯阁下。”艾塞尔说。
他伸出苍白的拳头轻轻拍着皮姆的肩膀,说谢谢。
“不,我不是,我不是真的勇敢。我是说,我一定要到什么地方去。我是英国人,我有权利。”
“当然。而且你还认识大使馆的人。那也是事实。”
“他们也帮我脱身。我的意思是,他们很尽力。当我去找他们的时候。”
“你去了?”
“没错。后来,当然。不是马上。当成是最后的手段。但他们尽力了。反正,后来我回长巷子,我们——坦白说,我们把你埋了。糟透了。
欧林格太太一直哭,跑到你房间,想帮你整理好没带走的东西。但留下来的东西不多。警察似乎搜走了你大部分的资料。我帮你还了图书馆的书。
你的留声机唱片。我们把你的衣服挂在地窖里。
然后我们绕着房子踱步,好像房子被炸弹给砸中了。‘想想看,瑞士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不停地说。真的像有人死了。”
艾塞尔笑起来。
“你们真好,还这样悼念我。
谢谢你,马格纳斯阁下。你们也举行葬礼吗?”
“在没有尸体,也没有墓地的情况下?欧林格太太想做的只是找出罪魁祸首。她相信是有人打你的小报告。”
“她觉得是谁做的?”
“她怀疑的可多了。邻居。店家。或许是从宇宙来的人。外星人。”
“她选择谁?”
皮姆选了最美的一个,皱起眉头。
“我记得有一个长腿、金发、读英文的女孩。”
“伊莎贝拉?伊莎贝拉打我的小报告?”艾塞尔不可置信地说,“但她正和我谈恋爱呢,马格纳斯阁下。她干吗那样做?’“也许是有理由的。”皮姆不退缩地说,“你离开了几天之后,她过来,你知道。要找你。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号啕大哭,说她要杀了自己。我告诉欧林格太太说她来过,她马上就说:‘就是伊莎贝拉。她嫉妒他有其他女人,所以就打他的小报告。”
“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牵强,但其他的事也都一样啊。
所以,没错,或许是伊莎贝拉。她有时候看起来有点疯狂,老实说。我可以想像得到,她因为嫉妒——或因为冲动,你知道——而做出可怕的事,然后说服自己相信她当初并没这么做。这是嫉妒的并发症,不是吗?”
艾塞尔没马上回答。就一个痛苦谈判条件的投诚者来说,皮姆想,他也实在太轻松自若了。
“我不知道,马格纳斯阁下。有时候我实在缺乏你那种想像的天分。你有其他理论吗?”
“不算有。可能性实在太多了。”
暗夜寂寥,艾塞尔重新斟满两人的酒杯,绽开微笑。
“你们想得似乎比我自己还多。”他坦承,“我很感动。”他举起手掌,斯拉夫式的,松软无力。
“听着。我非法居留。我游手好闲。
没有钱,没有文件,流浪中。所以他们抓了我,他们把我丢出去。这就是非法居留的下场。鱼儿上钩,钩破喉咙。叛徒脑门上会吃子弹。非法居留的人会被强迫走过边界。别再皱眉头了。管他是哪个人干的,为明天干杯!”
“为明天干杯。”皮姆说,一起喝下酒。
“对了,你那本大作现在进行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