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着她重新锁上门链,从他无知无觉的手里拿走袋子,放到餐具柜,打开来。那天很暖,但她点了炉火,折起床罩。
“你有过很多女人吗,马格纳斯?”她追问,“一整团的女人,像你那个坏朋友一样?”
“我想我没有。”皮姆说。
“你也像所有的英国人一样,是同性恋吗?”
“我真的不是。”
她带他到床上。她让他坐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态度严厉,就像莉普西要把衣服丢到外面的洗衣车时一样。她也解开了他其余的衣服,一一放在椅子上。她要他躺下,把自己奉献给他。
“我不知道。”皮姆高声说。
“什么?”
他开始喃喃诉说,但该解释的太多,而他的传译又忙得分不开身。他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的一切渴望,我直到此刻一直渴望的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我能展翅飞翔,我能用我的正面,用我的背面,用我的身侧,用我的头游泳。他的意思是,我完整无缺,我终于加入男人的行列了。
六天之后,在别墅里,一个和煦的星期五下午。在曼布瑞宽敞办公室窗下的花园里,穿着传统吊带花饰皮裤的骑兵中尉正在替霍夫肯剥豆子。曼布瑞坐在办公桌旁,野战服敞开到腰际没扣上扣子,正起草一份给渔船船长的调查表,准备送到成百上千艘渔船上去。好几个星期以来,他满心想的都是追踪海鳟鱼的冬季巡游路径,部队的资源已难以满足他的需求。
“有人找上我,很怪,长官。”皮姆谨慎措词地说,“有人说要带一个可能投诚的人来。”
“噢,真是有趣啊,马格纳斯。”曼布瑞礼貌地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专心的状态唤醒。
“我希望别又是匈牙利边界卫兵,我真是受够他们了。在维也纳也一样,我相信。”维也纳是曼布瑞日益深重的烦恼,一如曼布瑞之于维也纳。
皮姆读过他们之间痛苦的书信往来,曼布瑞一直锁在他不牢固的办公桌左上抽屉里的那些信。
燧石枪团上尉亲自抵达来处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不是匈牙利人,长官,事实上。”皮姆说,“他是捷克人,隶属驻扎捷克城外的hQ南方指挥部。”
曼布瑞硕大的头部倾向一边,似乎想甩出耳朵里的水。
“嗯,这可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不无怀疑地说,“狄夫·因特可以好好地挫一挫南捷克的锐气。或者还包括捷克的其他地方。
美国人似乎觉得他们有垄断那个地方的权利。前几天有人在电话上对我这样说,我不知道是谁。”
通到格拉茨的电话线必须经过苏联占领区。
每到夜里,就会听见俄国技师的声音,还醉醺醺地哼唱哥萨克音乐。
“我的情报来源说,他是在保险库工作的下士,心有不满。”皮姆坚持不放弃,“他应该是明天晚上穿过苏联占领区过来。如果我们没在那里接他,他就会走快捷方式,直接去找美国人。”
“你该不会是通过骑兵中尉知道的吧,是不是?”曼布瑞紧张地问。
带着长期熟练的技巧,皮姆一步步踏进危险区域。不,不是骑兵中尉,他向曼布瑞保证。至少听起来不像是骑兵中尉。声音听起来更年轻,也更积极。
曼布瑞很困惑。
“你能解释一下吗?”他说。
皮姆照办。
只是平常的星期四晚上,他说。他刚去看完电影,回程时想在威西斯罗斯歇会儿,喝杯啤酒。
“我想我没听过什么威西斯罗斯。”
“是另一家酒馆,长官,真的,但移民利用那里,每个人都坐在长桌子上。我在那里只待了两分钟,不多不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