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十字架
,把酒直泼到墙上。我和侍者那阵子都待在里屋,等我闻声跑出来看到墙上的酒渍时,餐馆内已空无一人。这事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教士做这种事未免太让人惊讶了。我想追上他们,但他们已经走远。我远远瞥见他们拐进了加斯泰尔斯大街。”
沃伦汀付了钱,头戴灰帽,手提拐杖,“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玻璃门,走进另一条街。即使在这样兴奋的时刻,他的眼神也显得淡漠沉着。前面一座商店的橱窗像一道亮光闪进他的眼帘,他走过去瞧了瞧。这是一家水果店,空地上陈放着一堆堆鲜果,上面插着注明品名和价钱的标签。前面两堆一堆是橘子,一堆是花生。花生堆上有一张用蓝色粉笔写明的标签:“上等柑橘,一便士两个。”柑橘堆上则有一张标签:“特等花生,每磅四便士。”沃伦汀看着这两张标签,心想又碰上怪事了。红脸店主正瞪着街上发愣,看上去窝了一肚子气。沃伦汀把他叫过来,提醒他看看价牌标签。店主一言未发,板着脸掉换了标签。侦探拄着手杖,再次仔细打量商店,末了,他说:“对不起,我想问你个问题。”
红脸店主显得有些敌意。“两张标签放错了位置,”沃伦汀说,“大概是两名教士玩弄的把戏?一位高个,一位矮个?”
店主的眼睛暴鼓起来,好像要扑上去掐死这位陌生人。他气呼呼地说:“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转告他们,如果再来翻我的苹果,就是教士我也要扒下他们的皮!”
“是吗?”侦探不无怜悯地问,“他们翻你的苹果?”
“有个人翻啦,”店主愤愤地说,“他把苹果全弄翻到马路上,要不是我得去捡苹果,我非把那浑蛋宰掉不可。”
“他们往哪儿去了?”
“左面的第二个路口,后来又穿过广场。”
“谢谢,”沃伦汀转身便走。在马路对面第二个路口他碰上一名警察,问道:
“见到两个教士打这儿路过吗?”
那警察呵呵笑起来,“见到,见到,先生,其中一位喝得太多,站在马路中央茫然不知该……”
“往哪个方向去了?”沃伦汀忙问。
“坐上那边一辆黄色公共汽车走了,”警察说,“那些车开往海姆斯泰德。”
沃伦汀掏出身份证,马上说:“快叫两个人跟我一道追踪那两个家伙!”
不到半分钟,来了一名便衣警官和一名便衣警察。
“呃,先生,”警官问,“怎么回事,……”
“先上那辆车,我再跟你们说。”沃伦汀把手杖朝前面一挥,一边说,一边疾步穿过熙熙攘攘的广场。三人在黄色公共汽车的顶层坐定,警官气喘吁吁地说:“坐出租车可以快四倍。”
“正确,”沃伦汀回答,“如果只是想赶去某个地方的话。”
“那你打算去哪儿?”
沃伦汀神色焦虑,猛吸了几口烟:“假如你知道一个人想干什么,就赶到他前面。如果仅仅只是猜测他想干什么,就跟在他后面。他走你也走,他停你也停,亦步亦趋。这样你看到的也就是他看到的,你做的也就是他做的。这期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仔细搜寻异常迹象。”
“什么异常迹象?”警官问。
“任何异常迹象。”
黄色公共汽车朝北面行驶,速度非常缓慢,像是开了好几个世纪。沃伦汀不再多做解释。两位伙伴也许是对他的用意感到疑虑,也许是因为感到饥饿,变得沉默起来。钟表指针已悄悄爬过晚饭时间。通往伦敦北部的公路漫无尽头,冬日的太阳开始沉落。沃伦汀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观察马路两旁一幢幢闪过的商店和楼房。车子经过加姆登时,俩伙计几乎已经睡着。这时沃伦汀猛然跃起,一只手各拽住一名伙伴,大叫停车。
两名警察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