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与凶手
夫人的床在哪里,福琼走近窗户,把窗帘拉开一点。一个护士上前帮忙。这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郝斯夫人的情况一直如此,没什么变化。”护士说。
“第一天晚上呢?”福琼问。
“第一天晚上她很不安静,好像要说什么。”
“哦,是这样。”福琼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他又问护士:“那么她说了什么没有呢?”
“好像说的是‘推’、‘推我’,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在说胡话。”
“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对吧?”狄隆尖刻地插了一句。
“我可以肯定她说到‘推’字,然后她就昏过去了。”护士说。
“早晨你下班时她是像现在这样吗?”福琼问。
那护士想了想,说:“这我说不清楚,不过昨晚我看她情况不错,现在似乎倒更糟糕了。”
“这种严重的摔伤总是时好时坏的。”狄隆大夫蔑视地对着护士说。
“是的,这点你说得不错。”福琼说着走到床前,俯下身去。
郝斯夫人呼吸急促而不均匀,她面色苍白,面容扭曲,额头有碰撞留下的淤血印记。福琼把手放在郝斯夫人的额头。那额头是冰凉的。他想,摔伤病人一般是要发烧的,他抬头问狄隆大夫:“旁边有方便的房间吗?”
“我们可以去凯莉小姐的书房,就在隔壁。”
凯莉小姐的书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屋内醒目的就是那一排排的书架,似乎在炫耀着主人的学识渊博。室内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大瓶鲜花摆在栎木书桌上,福琼走到窗前,向外扫视了一番,然后转身靠在窗台上。
“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福琼问道。
“很简单,郝斯夫人是严重摔伤,骨折加脑震荡。所有的症状都是由此引起的。”狄隆大夫说。
“您认为她是摔伤的吗?”史密森大夫冷冷地插道。
“恐怕我们还得考虑一下郝斯夫人说的话吧。”
“她说的话!我不知道什么她说的话,我要考虑的是她在清醒时说的话而不是说胡话。”狄隆大夫忿忿地说。
“好了,好了,都不要激动。”福琼摆摆手说。
狄隆大夫看了看福琼,用嘲讽的口吻说:“怎么,您不打算谈谈您的看法吗?”
“我嘛,”福琼微微一笑,“我在考虑增加一个护士。”
“什么意思?她已经有了值夜的护士,白天凯莉小姐是不离左右的。”狄隆大夫脸涨得通红。“我想您是不信任凯莉小姐吗?”
“您的脾气真大,狄隆大夫。”福琼离开窗台,踱到书桌前。“我只是想郝斯夫人需要一位训练有素的护士。而且,凯莉小姐也可以喘口气。您可以告诉她说这是我的主意。”说完,他像又想起了什么,又走进郝斯太太的卧室。
福琼走近床头柜,看了看小柜上摆着的一只白瓷壶和一只茶杯。“哦,刚才忘了问了。”他对护士说:“你们给郝斯夫人都吃了什么?”
“狄隆大夫说每隔四小时给郝斯太太喂一点牛奶。”
“她喝了吗?”
“第一次喝了一点。昨晚上她没有好好喝。有两次好像要呕吐。”
“哦,是这样。”福琼俯下身去注视郝斯夫人的脸。她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痛苦表情,看得出,即使在失去知觉中她也是很难受的。福琼翻开郝斯夫人的一只眼皮,他看到瞳孔有些扩大。福琼起身对护士说:“从现在起不要给她任何东西吃。记住,你要对这一点负责的。”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凯莉小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狄隆大夫和布里特。凯莉小姐疾步走到福琼面前,说“狄隆大夫说你说的,还要添一个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