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代价
<span class="center">〔英国〕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斯
这场噩梦发生在五月的一个星期一。那天下午,我走下从波士顿飞来的短途飞机,叫上一辆出租汽车,直奔玛莎的家——那套位于三楼,能俯视戈雷默西公园的公寓。天空晴朗,我的情绪极好。我可以和玛莎一起度过两个夜晚。但愿这次在生意上也碰到好运气。其实,这趟纽约之行并没有大买卖要做,不过是业务上的例行公事。
玛莎·佳迪丝是我的情人。遗憾的是,按现在自由开化的时尚,“情人”这个字眼已经快没人用了。可她确实是我的情人。我们的感情一天天在发展,已经快要发展到我替她付那整套公寓房租的地步。我每月都到纽约来,沿着四十七大街检查珠宝零售商的生意,或者在麦迪森大街北部的一些小店铺中核对古珍珠,这时,她就总是在家里等着我。
当然,我妻子琼不知道玛莎·佳迪丝。她以为我到纽约总是住在一个当兵时的老朋友家里。她或许有疑心,但从没表示过。这样可能更好。有了玛莎,并不意味着我对琼的爱减少了。琼是我妻子,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是我的家庭生活。
玛莎和戈雷默西公园的公寓,是我的另一种生活。
像往常一样,因为我在机场上已经跟她通了电话,她就站在门口等我。我叫她美妞儿,不过,这仅仅指她的外表。事实上她是个艺术家,是个诗人。她把这两种收入低微的职业合在一起,构成了她的生活。她从不张口向我要钱,也很少谈到钱。但我每次还是多少给她留上一点儿,好偿付我在她那儿的花销。我从不去想除了和我在一起,她还干些什么。如果还有一些短途飞机要在纽约降落——比如从华盛顿或芝加哥或底特律来的,我也无所谓,更不想知道。
“杰弗,亲爱的,”她那熟悉而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只手轻柔地触摸着我的面颊。“隔了这么久才见到你!”
“只有四个星期呀。”
“像是一辈子。”
我在前厅挂好上衣,把公文包丢在旁边的椅子里。然后,我久久地吻她。“真像隔了一辈子。”我说,“过得好吗?”
“还好。有点寂寞。”
“我给你写过信。”
“四个星期才一封!”
按照以往的习惯,头一顿饭就在她家里吃。玛莎是烹凋高手。这天晚上,我们坐在窗边用餐,她一边为我讲述这个地区的历史。
“一八三〇年时,这儿是个农场,农场的主人叫塞缪尔·鲁格拉斯。”她放下咖啡,开始吃甜点心,“后来他从农场中划出了一部分,修建了这个公园。房子大多建于一八四〇年左右;从南面数第四栋,是一八四四年纽约市长詹姆斯·哈泼的家;四十年以后,差点儿当上总统的塞缪尔·蒂尔登住在第十五栋里;大画家埃德温·布思住在第十六栋。”
“你真可以写一本书了。”我无心学习这类知识,而她似乎要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便半取笑地说了一句。
她正要回答,门铃响了起来。“会是谁呢?”
“你的一个情人。”我试探着说。
“别开玩笑了!”她通过对讲器问外面是谁,没人回答。铃还在响。“也许他们找别的房客。”她说完,恼怒地把门打开。
我听到她尖叫,声不大,接着听到她绊倒在走廊的地毯上。我从椅子里站起来,穿过房间,朝她走去。这时我看到走廊上有个男人。
他头上套着长筒袜似的面罩,拿着一支小左轮手枪。他后面还有个男人,也戴着面罩,手里的家伙很怪,平端着,像是一把短筒猎枪。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我弯腰去扶玛莎。
“离开她!”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