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斗角
里的。难道不正是他告诉您,要您九点整来按门铃的吗?”
“是的,但我想……”
“……这可能是他那颗有组织才能的脑袋精心策划出来的一个细节吧。但您哪里晓得,他虽然有一颗脑袋,但他的脑袋的组织才能是何等不健全!我还想补充说,当他决定将这样棘手的充满危险的使命交给您的时候,他一定是看重您是一位数学教师。他勉强懂得乘数表,因此他的一个信念就是,他组织的所有成功的抢劫,都得益于完美和准确的数学。在对银行的某些抢劫中,甚至可以听到铜管乐,报纸对有关抢劫作过报导,干得都非常利落和漂亮……而一旦干的并非无懈可击的时候,他就要对新闻报道进行认真的研究,找出其中的漏洞和失误,予以补充、修正,使之达到理想的地步。眼下发生的事情就与此如出一辙。您一定还记得几年前发生的那件有名的凶杀案和审判吧。我丈夫对它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致他派一名雇员,每天一早就到巡回法院为他占座位,以便他有空时去旁听,而他也确实不止一次地去过。他寻找那些导致当事人被推上被告席的错误和漏洞,而他这次正好也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今天您……不管怎样,如果事情是按预定计划进行的话,至少会有十几个人回忆起他对那次审判所表现出的特别兴趣,尤其是经常给他占位子的那个职员,还有和他很熟悉,坐在审判席上,不时向他投以亲切微笑的那位法官。”
“从那时起,您就对他产生了怀疑?”
“甚至可以说在此以前就开始怀疑了,不过从他对那次审判表现出特殊的兴趣以后,我明白了,他已制订了一个严密的计划,把他的图谋付诸实施。”
“从那时起,您就求助于一个侦探组织。”
“那是一种既费时又费钱的事,但看来还是值得的。在头一两年内,侦探给我的报告只谈到了他对我的不忠。实在令人发笑:他的不忠!在我们结婚不到几个月,我就已经领略到了。他总是用钱收买女人,不断在女人身上花钱。他同我结婚也算是付给我的代价,他认为我的价格不那么高,不管要继续支付多长的时间,总还是可以承担得起的。”
“有过难以承担的时候吗?”
“显然没有。”
“我说,为什么您变成了一个使他难以容忍的人呢?”
“当然是出自我这方面的原因。我尽力要摆脱他,使他在我的生活中,白天和黑夜都只能占有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我只要他向我提供津贴,数目不大,但不得间断。不,我并没有别的男人。或者说得准确点,我只同别人相好过一次,那是我开始厌恶我丈夫的时候。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考验他一下,结果考验失败了,因此,请您别想入非非。”
他顿时感到异常愤慨,企图用激烈的言词来回敬。可是她没等他开口就抢先说:
“请您不要生气。我知道我既不漂亮,又不年轻,您甚至还可以对我说,我是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但我却要说,您也许会胡思乱想,以为能够获得我的全部金钱,而不是一部分,您可以踏着我丈夫僵冷的尸体,迈向我充满活力的身躯,从而达到您的目的。而从现在起,我就想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讲个明白。”
“照这样说,您也承认,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您的丈夫啦。”
“我并没有承认什么。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已谈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您愿意在天使的天平上,衡量一下两种可能的行动——执行我丈夫的计划,或者执行我的计划——带来的好处,那是您自己的事。不过用天使的天平来权衡这类勾当,那是很糟糕的。”她向他投以礼貌的微笑,“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贪婪的罪犯,您是不甘心放弃发一笔大财的机会。”
“我不是一个罪犯。”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