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盗窃
奥戴从戏院出来,缓步走在圣马丁路上。这是个可爱的夏日夜晚,有点像刚才戏剧里的最后一幕,戏剧试图证明真爱总是好事多磨。
奥戴发现自己竟在茫然地琢磨着爱情和生活,而又特别地思考着自己的侦探业务和自己的生活。他想,人们要么没有遇到过这类恋爱的烦恼,要么有这类烦恼,他们也不会真当回事的。
他又忆起战后的那些年月,那时他的侦探事务所被一群顾客挤破,所有的人都向他寻求解决一些困难的办法。那些私人案件的处理使他对自己的工作效率极为满意。如今,他生意里的百分之九十是保险案件的调查,还有一些公众事务的案件,现在他认为那都是些破事儿,不值一提。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想起多诺霍——那个在他侦探事务所守在电话旁为他值夜班的男人。他想知道多诺霍的睡眠多久便被一些缠扰不休的女性声音打断,她们对奥戴提出过分的要求,要奥戴去追踪她们风流的丈夫或情人;或者是那些丈夫们忧烦的声音打断多诺霍的睡眠,他们已有证据相信自己的夫人红杏出墙,找了野男人,想知道他们该怎么做。
奥戴随意地想着多诺霍是怎样挨过这长长的夜晚时,他露齿笑了。路对面有个公用电话亭。他想打个电话去自己的办公室,看看多诺霍是否在睡觉,这一定很有趣。
他找到两便士零钱,拨通了事务所的号码,听见铃声嗡嗡作响。几乎是立刻,多诺霍活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特伦斯·奥戴调查事务所。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奥戴说:“是。祝贺你,多诺霍。我打个电话看你是否在睡觉。”
“我非常高兴你打电话来,奥戴先生。今晚有位女士已经来过六七个电话了,我告诉她你很有可能打电话回事务所,或者剧院散场后会回所里来。听上去她正为了什么事非常担忧呢。”
奥戴问道:“你记下她的电话了吗?”
“记下了。”多诺霍回答。
奥戴说:“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来我们这里。告诉她我10分钟就到所里。告诉她在会客室等我,给她些杂志翻翻,让她不要多想那烦恼的事。”
“太好了,先生。”
奥戴挂断了电话,从电话亭出来,开始慢慢向事务所走去。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离题,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同他刚才所想正是巧合呀。他想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
根据所有侦探小说的惯例,她应该长得高挑而又苗条,非常美丽,充满了被损害的不幸命运(她现在大约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被奥戴调查事务所挽救了。
他露齿而笑。也许这个女人不会完全那样。她可能只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妇人,当她的丈夫下来吃早餐时她就能从空气中发觉一些异样;或者是一位少女怀疑不好的邻居对她居心叵测,她被告知应该去找一位私人侦探。
15分钟后他走进事务所,跨进电话间。
多诺霍说:“晚上好,奥戴先生。她在等候间。她真是不凡啊!”
奥戴露齿笑道:“我等不及啦!”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拧亮灯,穿过房间,打开会客室的门。
她正坐在房间另一端的一把皮质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塔特乐》杂志。奥戴意识到多诺霍没有夸张。他迅速而老练地瞥了她一眼。她是美丽的,衣着华贵。而且看她鼻翼的样子,她应该是个敏感的女人。奥戴将她的年龄归在30到35岁。
他说:“晚上好。我是特伦斯·奥戴。请进来吧。”
“谢谢。”她站起身来,优雅地穿过会客室进入奥戴的办公室。当她与他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一袭微妙的香气,那是她身上洒的香水味道。闻香老手的奥戴,闻出这是有名的“丑闻”香水的味道。
奥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