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博登抡起了斧头……
么情况,他信的就是巫术。
浓重腐臭的空气中弥漫着焚香时散发出来的淡淡刺鼻味。房间里一件锋利的工具引起我的注意——旁边的台子上一只白拤杯子附近一把锋利的银质长刀。看上去上有些锈迹,呈红色……可这刀不是凶器,这是确信无疑的。我在找斧头,可房间里没有。
我回到门廊跟阿尼塔一起。
“还有别的地方吗?”我问,“还有别的房间吗?”
“要么到谷仓看看。”她提醒道。
“客厅还没有好好找过呢。”我说。
“别再让我去那个地方吧,”阿尼塔央求道,“我可不愿再去他躺着的地方。你去那里,我到谷仓仔细找找。”
我领她坐到沙发上,我坐在她身旁。她没有看我。我也没有看她。两个人都没有看地上的死尸。房间里充满死亡的气息,周围的东西在腾腾暑气中闪闪发亮。我就是在这种氛围中给她讲丽兹·博登的故事……(丽兹·博登(1860—1927),是一八九二年轰动美国的杀害生父和后母的女嫌疑犯。)那是一八九二年八月初。马萨诸塞州的福尔河在滚滚热浪中喘着粗气。
它穿过炎热和寂静来到我跟前,可我动弹不得。我死死地盯着它脸上那旋转着的如云的烟。
阿尼塔正站在我身后。
到处找遍,什么斧头也找不到一把。我们大着胆再到地窖去找找。我几乎可以打保票,地窖里准能找到点什么。阿尼塔没有临阵退缩。我们下了黑咕隆咚的楼梯井。
搜寻结束了。可不是,我找到了凶器。凶器就紧紧攥在她手中——那把沾着血迹的斧头!
我把阿尼塔抱上沙发。她一动不动。我不打算弄醒她。
这是恶魔般的控制。古书里,包括那已一命呜呼男巫的房间里的书,就谈到了这种控制。
但是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她为我接通了公路警察总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电话打到那里去,而不是行政司法长官。整个通话过程中,我自始至终处于迷茫恍惚之中。我手握着斧头,三言两语报告了这桩血案。
通话的对方提出几个问题。我没有回答。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久,半小时后警察就能赶到现场,我们还有什么要告诉他们的呢?
可我相信。我亲眼所见,在阿尼塔手握斧头竭力溜到我身后时,她脸上的魔鬼盯着我。我亲眼所见那股黑烟,那是魔鬼渴求血淋淋死亡的咒语。
现在我知道,一定是魔鬼在阿尼塔熟睡时潜入她体内,指使她杀了吉迪翁·戈德弗雷。
也许丽兹·博登的遭遇就是这样。不错,那个想象力过于活跃、乖张的老姑娘,也受到了控制;那个乖张的老姑娘在那个炎热的夏日,在谷仓里熟睡时……
我打了个寒噤。我明白是那句话深深影响了我。可以想象警察会是什么反应。准认为她疯了。对此我完全肯定。可是又钻出另一个想法。不知怎的,我感到过去也有过此时的这种经历。记错了吗?是不是我在哪里听说过?读到过?
说罢下了楼。当我把那锈迹斑斑的钥匙拿回来时,看见阿尼塔站在通向门廊的过道上,哆哆嗦嗦。
我靠着墙,脑海里浮现出这两行诗。
啊,太疯狂了。炎热肯定是罪魁祸首。阿尼塔中了暑才去杀自己的舅舅。因为中了暑,她才说得出有关梦淫妖的胡言乱语,才做那种噩梦。因为中暑,刚才她才身不由己,在镜子前,要对我下毒手。
刚才我见到一张罩着黑雾的脸的形象,正是这错觉引起我的共鸣。肯定是这样。警察也会这样说的。医生也会这样说的。
当今之世,谁也不能把年轻的女孩关在家里,成了不折不扣的囚犯;谁也不能要她们不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