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街,就在博物馆南出口的对面,不起眼的门脸隐藏在两幢庞大而华丽的公寓楼之间。和标准的上西区雅痞酒吧不同,布拉尼石酒馆不供应法式兔肉糜或五种口味的矿泉水,但十块钱就能吃到自制肉糕配一扎哈珀啤酒。
博物研究员工之所以管这里叫骨头馆,是因为老板博伊兰用骨头装饰了每一个能利用的平面,有嵌上去的,也有捆扎上去的,拼凑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墙上排满不计其数的股骨和胫骨,白花花地整齐码放着,像是一面竹席。跖骨、肩胛骨和髌骨在天花板上镶出怪异的图案。每个你能想象得到的角落都布置了奇特的哺乳类动物的颅骨。骨头的来源是个谜,有人说他半夜洗劫了博物馆。
“有人带来的呗。”博伊兰永远这么回答,同时耸耸肩。骨头馆自然而然地成了博物馆工作人员最喜欢消磨时间的场所。
酒馆生意兴隆,莫里亚蒂和玛戈不得不挤过人群,这才找到一个空隔间。玛戈环顾四周,看见了好几位博物馆的员工,比尔?史密斯柏克也在其中。作家坐在吧台前,正手舞足蹈地和一位苗条的金发女郎套近乎。
“好吧,”莫里亚蒂提高嗓门盖过喧嚣,“你刚才在电话上说什么?我好像不太明白。”
玛戈深深吸了口气:“我去展厅现场给你稿件。很黑,里面有别的东西。跟踪我,追着我跑。”
“别的东西,你又用了这个说法。为什么这么说?”
玛戈不耐烦地摇摇头。“别让我解释。我听见了声音,肉掌走路的脚步声。非常鬼祟,非常谨慎,我——”她一时词穷,只好耸耸肩,“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太可怕了。”
“我说,玛戈——”莫里亚蒂刚开口,就被要他们点单的女招待打断了,“这次大展的设计理念就是让人毛骨悚然。你自己跟我说过,佛洛克和其他人觉得它太哗众取宠。我能想象你的处境:被锁在里面,孤零零一个人,而且黑灯瞎火的……”
“换句话说,都是我的想象。”玛戈郁闷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愿意相信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一场虚惊。”
酒送了上来:玛戈点了一大杯淡啤酒,莫里亚蒂要的是一品脱杯健力士,顶上是必不可少的半英寸乳白色泡沫。莫里亚蒂挑剔地抿了一小口。“几起杀人案,各种谣言满天飞,”他说,“换了我估计也有同样的反应。”
玛戈现在镇定多了,她有些犹豫地说:“乔治,展览上那尊科索伽小雕像……?”
“姆巴旺?怎么了?”
“前腿有三个钩爪。”
莫里亚蒂正在享用他的健力士:“我知道。这尊雕像非常了不起,是展览的精华之一。当然了,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就是诅咒。”
玛戈试探着喝了一口啤酒。
“乔治。请你尽量详细地跟我说说,你对姆巴旺诅咒都知道些什么。”
忽然一声大喊,盖过了嘈杂的谈话声。玛戈抬起头,史密斯柏克抱着一摞笔记本出现在烟雾腾腾的暗处,灯光从背后照过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刚才和他说悄悄话的女士不知去向。
“被驱逐者的聚会,”他说,“宵禁真是烦人。上帝啊,请警察和公关主任放过我吧。”他自说自话地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在玛戈旁边坐下了。
“听说警察要约谈在凶案现场附近工作的那些人,”他说,“玛戈,似乎也包括你。”
“我被约定在下个星期,”玛戈答道。
“我没听说有这事。”莫里亚蒂说。他见到史密斯柏克似乎不怎么高兴。
“嗯,你在天上的顶楼坐着,没啥好担心的,”史密斯柏克对莫里亚蒂说,“博物馆怪兽很可能不会爬楼梯。”
“你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玛戈对史密斯柏克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