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是穆罕默德·阿齐兹。”
“你确定是阿齐兹?”
“肯定,头儿。”
“你确定阿齐兹现在为塔里克工作?”
“我拿性命担保。”
“注意你的措辞,西蒙。”
西蒙把文件放在桌上,出去了。沙姆龙如今得到了他想要的:巴黎刺杀案中到处都是塔里克的痕迹,证据确凿。当天晚上,满眼疲倦的约西出现在沙姆龙的门前:“我听到了些有意思的事儿,头儿。”
“说吧,约西。”
“我们部门在希腊的一位朋友刚刚给雅典站送了个消息。有个叫艾哈迈德·纳托尔的巴勒斯坦人数日前在萨莫斯岛遭人谋杀。头部中了两枪,尸体留在一座别墅里。”
“艾哈迈德·纳托尔是什么人?”
“我们不清楚。西蒙正在查寻。”
“别墅主人是谁?”
“这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头儿。别墅出租给了一个英国人,名叫帕特里克·雷诺德。希腊警方正在寻找此人。”
“还有呢?”
“出租合同上留下了伦敦的地址,不过那里没有帕特里克·雷诺德。伦敦的电话号码也不是这个帕特里克·雷诺德的。照希腊和英国当局的意思,这个人不存在。”
老人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拉米能感觉得到。
即便是用太巴列夜鬼的标准来衡量,昨夜的沙姆龙也很不安稳。他长时间在露台上踱步,接着又花了几个小时摆弄着一架古旧的飞科收音机——这是当天刚从美国送来的。他没有睡觉,没有打电话,只有一位访客:满脸悔意的乌兹·纳沃特。他在露台上同老人交谈了十五分钟,然后迅速离开了。他走出去的时候,那副表情让拉米想到了巴黎刺杀案发那天晚上,沙姆龙也是这副表情,其中有冷冷的坚决,也有自满自足的哂笑。
然而沙姆龙的西装袋最终证实了拉米的担忧——意大利产,黑色皮革,样式新颖的镀金带扣。这一切都和沙姆龙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光是一个后衣兜就能装下夜鬼所有的东西,还有空间再放一个钱夹。拎手上还垂下一个名牌:鲁道夫·海勒,伯尔尼的地址,伯尔尼的电话号码。沙姆龙又要披挂上阵了。
早餐的时候拉米坐得远远的,就像是母亲一大早和孩子闹意见的姿态。他没有和沙姆龙同桌吃饭,而是站在吧台后面,粗手粗脚地翻弄着《晚祷报》的体育版。
“拉米,拜托了,”沙姆龙说道,“你是要看报,还是对报纸刑讯逼供?”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头儿。”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难以置信,可我知道如何在战场上进退自如。你爹妈还没决定要不要生你的时候我就是情报员了。”
“你不是当年那个年纪了,头儿。”
沙姆龙放低了报纸,隔着半月形眼镜瞥着拉米:“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准备好了,只管来试试我的身子骨。”
拉米伸手做出打枪的姿势,说道:“啪,啪,你就死了,头儿。”然而沙姆龙微笑着,自顾自把报纸看完。十分钟后,拉米陪他走到大门口,替他将行李装进汽车后备箱。他伫立着看汽车开走,阿里·沙姆龙的影子消失在加利利地平线上,只留下一团粉色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