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从男爵
说再见的时候,我认为应该把它交给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将视其为一位豪迈的勇士,馈赠给我的纪念品。”夏洛克·福尔摩斯郑重其事地说。
夜幕深沉,狂风呼啸。当福尔摩斯和我走上那道陡坡时,他在小山丘顶驻足回首,俯瞰古老的庄园,只见点点灯光,朦朦胧胧倒映于护城河中。
“福尔摩斯,我真的认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多少有些恼怒,“当我指出你的一处推理错误时,你却直截了当地要我闭嘴。”
“什么错误,华生?”
“你对那只酒樽作用原理的解释。启动把手所控制的开关,触发强力的弹簧,很容易就能释放出刀锋。但要把它再藏进去的话,唯有手动将其推回,才能再次归入机械装置的原位——我亲爱的朋友,那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半晌没有答话。他的身形枯瘦落寞,孑然而立,久久凝望着拉文顿庄园那饱经沧桑的塔楼。
“从一开始就昭然若揭,不是吗?”他说,“没有任何凶手能剌杀达尔西,而且,我们所见到的犯罪现场,有些明显地不对劲。”
“你是从伤口形成的方向推断的?”
“没错,但还有其他颇有深意的线索。”
“看你当时的态度就知道了。但我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桌上的抓痕,华生。还有洒在桌面和地面上的酒渍。”
“行行好,你给我解释一下吧。.”
“达尔西上校濒死的时候剧痛难当,指甲在桌面留下了抓痕,所有的酒都洒了出来。注意到了吗?很好。我们姑且假设,他是被酒樽里的刀锋所伤,那接下来会怎样?刀锋弹出,然后……”
“然后酒樽滑落,酒水洒出。我知道。”
“但是,当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先前滑落的酒樽,却笔直地立在桌面上——这合情合理吗?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更多证据,可以支持这一点。你还记得么,我第一次举起酒樽检视时,它下面有……”
“抓痕。”我接过话头,“有抓痕,以及洒出来的酒。”
“正是如此。达尔西很快就咽气了,但却不是瞬间丧命的。如果酒樽从他手中落下,难道它会先悬浮在半空中,随后才降落到抓痕和酒渍上?不,华生。正如你指出的那样,并没有缩回刀锋的装置。达尔西死后,有个活生生的人,徒手将酒樽从地上捡起,有个活生生的人将刀锋推回去,然后把酒樽立在桌面上。”
一阵雨点,忽然从阴沉沉的夜空中劈头洒落,但我的朋友依旧岿然不动。
“福尔摩斯,”我说,“据管家所言……”
“据管家所言?怎么?”
“他说雷金纳德·拉文顿爵士当时,正和上校一起喝酒。至少,他禀称达尔西是这么说的。”
“啊。达尔西是这么说的,”福尔摩斯答道,“而且,边说边诡异地大笑,令吉林斯印象深刻。他的笑声,有没有不为人知的含义,华生?但我最好言尽于此,否则你也会和我一起沦为帮凶了。”
“你这么说可不公平,福尔摩斯,如果理由正当,就不应以帮凶论处。”
“依我判断,”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那是最最正当的理由之一。”
“那你大可以信任我,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我相信你,华生!……”夏洛克·福尔摩斯点头笑道,“那么,请考虑一下雷金纳德·拉文顿爵士的举动。以一个无辜之人的标准来衡量,他的行径未免太离奇了。”
“你是说雷金纳德爵士……”
“请别打岔。虽然有证人证明,他没有和达尔西一起喝酒,但是,他自己却没有主动提出。他宁愿自己被逮捕。为什么达尔西——这个与雷金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