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极端的意外
定书送到了凶手的手里时,他捧着鉴定书,呆呆地看了整整十分钟,然后竭斯底里地放声大哭,声音大得整个看守所都能听得见!
检验的结论,是凶手与自己女儿的DNA同一,与他那个朋友无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女儿是凶手自己的!
……
后来,李智林和我讨论这件事情,表示了不可思议:“凶手不是生殖残疾吗?怎么会这样!”
“有些事情,医学是无法解释的。”我说。
“这样的结局,太让人意外了!”李智林感慨道。
“没有不可能的事。”我说,“你要记住,我们法医遇到的,表面是异乎寻常的极端,实质却是很正常的,符合从人性角度的常理推断,不应该有意外之说!”
“非得用常理来解释,那只能说是内心的妒恨使然了,人的这种固有情绪真是害人不浅!”李智林叹道,“正如女作家所说,妒恨最毒!”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什么是爱的问题。基督教《创世纪》里讲述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时,有这样的情节,伊甸园里有两棵树,生命之树和分别善恶树。耶和华神吩咐亚当说:“园中各样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死。”
当人有了智慧,就有了欲望和猜妒,于是也就有了毁灭!想必爱也是如此!
因此,爱要简单!
然而高原不同意我的观点,他说如果没了欲望,人与人之间美丑善恶一致,喜好追求相同,哪来多姿多彩的人生?哪会有时代的进步?那样和吃着糟糠、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猪猡生活有什么区别!
我无法反驳他的说法。连辞藻华丽的作家都无法去改变自己丈夫的看法,何况是我对于高原!这很让人郁闷!
在这一点上,倒是刘嫣和我的观点一致,她曾说过喜欢简单。不过那时,她整个人的情绪跟四周氛围显得很矛盾,会没来由地焦燥不安,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
有一次,我做了什么事让她很生气,使她冲着我直嚷嚷:“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那么怎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呢?”我不知怎么触怒了她,有些惶恐,但男人的尊严是决不能失去的,于是语言上便顶撞了起来,“我怎么做才能让你觉着高兴?”
“我高不高兴对你很重要吗?”
这句话很伤人,我一时语塞,竟无法出声!——怎么能不重要呢!
她看看我的脸色,突然抿嘴笑了。然后偎到我怀里,把脸贴在我胸前,轻轻地说:“生气了?”
每次她发完脾气,都会粘着跟我亲热,想着办法来安抚我,让人无所适从!
“没有。”我言不由衷地回答。
“我有时就这样,连自己都弄不明白!别生我的气!”
“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放在心里,说给我听好吗?”我对她说。
“我有时特别害怕,害怕会什么时候和你分开!于是心里很着急,一着急就说出过头的话来了。”
“怎么会分开呢?”我早把心中的不快忘到了九霄云外,“就是老得走不动了,咱们躺也要躺在一起!”
“可以吗?”她像是在问自己,“可是咱们俩,一个是候鸟,一个是留鸟!虽然会在某个地方共同停留过,恐怕终究无法长久在一起!”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反刍似的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回味了一番,以为她说的是我不安现状,跟只来去不定的候鸟似的,让人无法依靠,因此急忙表白道:“怎么这样说呢?其实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就算是无法生存,为了你,我也要做一只留鸟!”
刘嫣微微笑了笑说:“我说的那只候鸟其实是我自己!”
“为什么把自己比做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