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局里的停车场,便跟着过来,把车停在角落。但因为车子停得太靠近围墙,所以打不开车门,只好斜身去开乘客座那边的门,门却卡住了,所以跪在地板上用力推,推着推着就昏倒了,然后流血过多而死。他的手提包是不是还在鉴识科?”
“对,不过我猜从里面查不出什么。”
那个手提包里面除了几件意大利服装与一本意大利护照,其他的物品都无助于厘清案情。班恩德勒依显然轻身便旅。
“他来到英国之后,一定在哪里住过,”帕斯卡尔尔接着说。“他不可能每晚找不同的妓女过夜。”
“有何不可?”达尔齐尔说,“都挺风流好色的,那些意大利人。喔,对了,比尔特,如果你认为这事跟霍尔比的遗嘱有关,你最好先确定班恩德勒依被杀是因为他是冒牌货,或因为他是真的继承人。”
“对,”帕斯卡尔尔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找契斯克瑞思谈谈。”
“我干嘛要介意?”
“呃,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年轻人,你爱找谁谈尽管去找。威尔德尔去哪里了?今天早上一直没看见他。”
“他打电话来请病假。最近这几天,他看起来很憔悴。不过有他在事情好办多了。我们现在正缺人手。”
“请病假?”达尔齐尔毫不同情地说,“生什么病?哪种慢性病吗?搞不好回来后会变成大帅哥咧!好了,比尔特,如果你缺人手,整天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工作去,年轻人,工作去!”
“他正在讲电话,”瑞茜尔·霍尔比说,“应该不会讲太久。”
“谢谢,”帕斯卡尔尔说。“我们见过面,对不对?那天晚上在后台招待会上。”
他讲话的时候面带迷人的微笑。有些人觉得他微笑起来很迷人,但这个瘦小的女孩显然把他归类为窝囊废。她也以微笑回敬,猫头鹰般的冷淡眼神透过大镜框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打字。
随你高兴吧,帕斯卡尔尔不舒服的想。他其实不需要太难过。既然他觉得瑞茜尔看起来像十二岁,瑞茜尔大概也觉得他看起来像七旬老翁吧。看起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七十岁!想必再过几年,男性更年期就要开始摧残他的生殖器官了。明智的应对之道,便是以哲学来幽自己一默。所谓进入中年,就是男人会开始对朋友的女儿产生幻想;进入老年,则是连朋友的女儿也嫌太老。真是一针见血。可是,去他的哲学!他已经试过了,然而探长一职还是跟他擦身而过。他早该当上副探长了。以神童指数来研判,他非当副探长不可。当警察如果升迁无望,前途会呈抛物线状,再拖下去,他一定会掉到抛物线底部。是我开始罹患了疑心病,还是副局长最近真的常用诡异的眼光看我?就在今天早上,他在走廊上经过瓦特莫斯身边的时候,瓦特莫斯居然大动作地嗅了一嗅。该不会是我有狐臭吧?他下定决心,下一次在见到瓦特莫斯之前,一定要拿岳母在耶诞节送他的那瓶润肤水彻底喷个够。
“帕斯卡尔尔先生,契斯克瑞思先生可以见你了。”
从她的语调判断,她刚才已经喊过一遍。可恶,她一定以为这个可怜的老阿公脑筋糊涂了。
他站起来,这动作重组了支离破碎的大脑。
“霍尔比,”他说,“你姓霍尔比。”
“是,我知道。”
“你的演员朋友姓洛马斯?”
“对。”
“警探,我的秘书是霍尔比夫人的侄孙女。洛马斯先生是霍尔比夫人的侄孙,是史蒂芬妮·沃恩达·埃拔恩斯的儿子。我已经跟达尔齐尔主任说明过他们的关系。”
居然就让我自己去瞎摸!帕斯卡尔尔想着,迎向契斯克瑞思先生,他就站在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