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洛伊庄园的时候,他还是不禁兴奋的说:“快看!他们养了几匹马。”
“驴子才对,”帕斯卡尔尔说。“而且,长了角的那只其实是山羊。”
对啦,我干脆连呼吸都省了,西摩尔心想。
在帕斯卡尔尔还没按铃之前,门已经打开。
“帕斯卡尔尔先生吗?”站在门槛里面的女人说。“契斯克瑞思先生说你会来。”
“你应该是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吧?这位是西摩尔警员。”
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伸手和帕斯卡尔尔握手,对西摩尔点一点头,然后带两人进屋里。
她看起来像贵妇,不像是管家,帕斯卡尔尔心想,但说不定这两者本来就没什么差别。他对这两类人的认知全来自剧场。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走路的姿态僵硬,上身挺直,头抬得老高;头发灰白而健康,而且梳整优雅,身上穿着深酒红色的长裙,蓝色丝质上衣。乍入门厅的时候,感觉空气里飘浮着微微的猫狗气息,但进入宽敞的客厅之后,那种味道已经完全消失。
“请坐。要不要喝点茶?”
茶具的推车已经准备好了,从茶壶冒出的蒸气可见她是事先泡好的。想必她刚才已经从窗户看见来人。
“谢谢你,”帕斯卡尔尔说,“屋子整理得十分雅致。”
“你这样觉得吗?”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边说边倒茶。“我总觉得这里像谷仓,但它已经是我的家,也住了好几年,而且无疑会住到我死去为止,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来片牛油司康烤饼如何?”
帕斯卡尔尔摇摇头,西摩尔则兴冲冲地扑过去。
“是啊,”帕斯卡尔尔说,“从你雇主的遗嘱内容看来,我想她希望你继续住下来。”
“除非她的儿子回来了,而且他另有打算,”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装模作样的说。
“你是觉得这不可能?我是说,你不像霍尔比夫人那样,深信他的儿子还没死?”
“警探,霍尔比夫人是我的雇主。我最初是担任她的保姆女佣,最后成为她的居家看护。身为女佣时,我学习听从命令;身为看护后,我懂得保守秘密。”
“但是,身为一个朋友……”
“我从来不算是她的朋友。没有人会付钱找人当朋友,”她的口气尖锐。
帕斯卡尔尔喝了茶,记住这句话。他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贵朵琳·霍尔比有钱、势利,是个种族主义者,照理说应该是个人见人怕的女人,但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居家看护居然一点也不乖顺谦虚。
他继续问下去:“你是说,霍尔比夫人对你们之间的……呃,阶级差距很敏感?”
“霍尔比夫人对她和很多亲戚间的阶级差距也很敏感,”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生气地说。“她最瞧不起的就是她的丈夫。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你知道,这不是傲慢不傲慢的问题,比较像是她坚信某种宇宙的秩序。”
“有钱人住城堡,穷人住……”
“对,没错。上帝创造出来的世界就是这样,她不觉得有何必要去唱反调。”
“包括白人至上的观念吧,我猜。”帕斯卡尔尔说,他回想起遗产赠与的对象包括女帝会。
“严格说来,她并不热衷政治,”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为她辩护,也许是为刚才说了死去雇主的不是而觉得愧疚。“她真的相信,如果上帝把黑人放在落后地区、把白人放在文明世界,那也是祂的旨意。”
“但是,她儿子死去就不算是上帝的旨意?”
“对,她不让自己相信。我觉得她承受不了那种自责……”
“抱歉,根据你对她的描述,我觉得她应该会找别人来怪罪才对吧?”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