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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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么做,随你便,”她说,“我进去看看契斯克瑞思先生是不是一个人。”
工作中被人打扰,契斯克瑞思似乎不太高兴。他的办公桌上散放着文件,外套披在椅背上,但是瑞茜尔请帕斯卡尔尔进去时,契斯克瑞思仍然礼貌的站起身并穿上外套。
“不好意思,”契斯克瑞思说,“正在忙。有没有新的进展?”
“不太多,”帕斯卡尔尔说,“我猜达尔齐尔先生跟你提过,根据沃恩达·埃拔恩斯夫人认尸的结果,班恩德勒依很可能就是亚历山大·霍尔比。”
“是的,达尔齐尔昨晚打过电话来。太意外了,实在太意外了。”
“可不是吗?而且约翰·霍尔比先生也证实了这点。但另一方面,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却否认亚历山大有胎记。我真正想厘清的一件事是,如果班恩德勒依真的是亚历山大,在法律上有什么意义?”
“天啊,”契斯克瑞思说,“我想想看,我想想看。恐怕这种状况仍然存在一定的模糊空间。乍看之下,亚历山大既然在母亲过世之后还活着,而且也进了本人的办公室以口头声明继承遗产,那么霍尔比家的遗产应该视为亚历山大的遗产。”
“了解。据我所知,在亚历山大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依法规定,约翰·霍尔比自动升级,成为亚历山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是亚历山大唯一的继承人。不过,帕斯卡尔尔先生,你忽略了一件事。如果班恩德勒依真的是亚历山大·霍尔比,而他又在意大利定居了四十年,有可能成家,生了一大堆小孩,而且可能自己已立了一份遗嘱,把财产全捐给地方的足球队!”
帕斯卡尔尔摇摇头。
“意大利警方调查过,班恩德勒依未婚,一时也查不到亲属。就算查得到,那些亲属也是姓班恩德勒依,不姓霍尔比。至于他有没有留遗嘱,我还没有去查。”
“我不熟悉意大利法律对没留下遗嘱的情况怎么界定,前提是他已真的入籍意大利,并且成为公民,”契斯克瑞思说,“不过就我们所知的法律及英国法律来说,真正棘手的部分仍然出在霍尔比夫人的遗嘱上。根据她的遗嘱,在二〇一五年之前,除非在排除各种可能性的质疑之后能证实他的儿子已确实死亡,否则动福社、济眷会和女帝会都无法继承遗产。我承认,‘除非’这项但书是我劝她附加上去的,不过我想写的其实不是‘排除各种可能性的质疑’,而是‘排除合理的质疑’。可是我拗不过她的坚持。重点是,如果班恩德勒依证实是亚历山大,现在又可排除各种可能性的质疑而证明亚历山大确实已死,根据遗嘱,三个慈善机构应该可以立刻继承遗产。”
“那太荒谬了吧!他才是遗产继承人哪!”帕斯卡尔尔说。
“可是,他在死前有没有透过法律管道争取遗产?”
“有必要吗?”帕斯卡尔尔问。
“通常是没必要。不过你也可以挑毛病,说从霍尔比夫人的遗嘱中可以看得出,她只希望儿子在世的时候能享受遗产带来的好处,而不是让他在意大利当散财童子。我们不能不假设班恩德勒依在意大利有亲属。”
帕斯卡尔尔告辞后,觉得这一趟来了跟没来一样。
西摩尔随便把车停在禁止停车区等他。
“去哪里,长官?”他问。
“旧磨坊旅社,”帕斯卡尔尔说,“开快一点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吃午餐。”
他后悔讲了这句话。尽管赶紧详细补充说明,说去见约翰·霍尔比另有多重目的,但这已经无法阻止那位红头兄把它当成主要目标并尽全速完成。然而尽管他死命的加快速度开,一旦走进旧磨坊,看样子是要大失所望了。
“吃午餐!”约翰·霍尔比把它当成三字经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