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很不高兴,”达尔齐尔附和,“他希望我别声张这件事。”
“对。长官,那你为什么还要声张呢?”帕斯卡尔尔冷淡地问。“威尔德尔小队长跟这命案根本无关,干嘛要冒险把他拖下水?”
达尔齐尔摇摇头,假装惊讶。
“你们进大学的入学资格,”他说,“其中有一项是不是得在脑壳上钻个洞?你凭什么假设威尔德尔跟命案无关?”
“凭我很了解他!”帕斯卡尔尔咆哮道,但也随即调降音量,“我想我了解他。”
“对,”达尔齐尔说,“你‘想’你了解他。算了,反正照情况看来,我也不认为他杀了那个男孩。不过威尔德尔确实跟命案有关,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而且,你也不想包庇他,以免自毁前途?”帕斯卡尔尔语带讥讽。
“讲什么狗屁话?”达尔齐尔大骂,“包庇?包庇有什么好害怕?当警察之后,我包庇过的事,可以盖过整个沃夫岱尔溪谷!但眼前既然有别人要自动帮忙,我干嘛去干这种龌龊事?”
“什么意思?”
“你忘记我们那位语音闹钟刚才讲的话吗?耶稣基督啊,比尔特,我干脆写下来,让你签个名好了!听好,老弟,瓦特莫斯现在不想知道威尔德尔的事,也不想知道任何事,一切等到甄选面试之后再说。”
“到那时候呢?”
“到那时候就一切太迟了。他到时一定会自己去压住这件事。他绝对不想让新任局长知道,他对规定是多有‘弹性’。”
“要是新任局长就是他呢?”帕斯卡尔尔反驳。
达尔齐尔开始大笑,帕斯卡尔尔没有奉陪。
“威尔德尔呢?他情况怎样?”他问。
“又生病了,”达尔齐尔说,“会一直病到我说他康复为止。他给自己捅了一个大搂子,放他再捅深一点,铁定葬送自己的前途。”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跟这案子无关!”
“跟命案无关,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牵涉在其中。那个男孩告诉他说,他来北部是想找三年前失踪的爸爸,然后跟威尔德尔吵了一架,威尔德尔说他不相信那男孩说的话,骂他是个下流的小瘪三,来约克郡的目的只是想敲诈他。”
“是呀,其他线索也证实这点。”
“也许吧。但男孩的爸爸的确在三年前失踪,他外婆已经证实了,还说他因此非常伤心。”
“可是,他爸爸跟约克郡有关联吗?”
“他外婆也不清楚,但认为他爸爸是在南安顿英哈姆林的一家孤儿院长大的。比尔特,我要你去查一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难道你也相信男孩是来找爸爸的?”
“也许吧。男孩告诉威尔德尔,他之所以来约克郡找他爸爸,是因为他最后一次跟他联络用的明信片,是从这里寄出的。男孩也说,他忘记明信片摆哪里去了。他拿不出具体证据,所以威尔德尔才气得火山爆发。男孩的行李不多,全留在威尔德尔的公寓里,我已经去检查过了,比较特别的只有这一个东西,夹在一本厚厚的平装书中间。”
他递给帕斯卡尔尔一张明信片,收件人是达利奇的克里夫特·莎拉曼,邮戳难以辨识,只看得见年份是一九八二。明信片上写着:
亲爱的克里夫特,这周末不能回去看你了,对不起,我办完事之后会尽快回去。保重了。爸爸上。
帕斯卡尔尔把明信片翻过来,背面的相片是一栋偌大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中央有座高耸的钟塔。钟塔下面注明了地名,但帕斯卡尔尔不用看也知道——只要走到窗口,他就能瞥见旧市政厅那同一座钟塔的侧面。
“这么说来,男孩讲的是实话,至少某一部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