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可恶的人!
一次,便觉得十分方便,比交通公司的时刻表简易多了。
我觉得,调查便是从这份时刻表开始。我在椅子上坐下,把时刻表展开。
时刻表上有许多红线。表示列车运行的斜线是用红油墨印刷的。从斜线可以看出:上野至土浦区间可乘211次普客。土浦至水户区间可乘209次快车,水户至仙台区间也可乘上面的211次。
从上野到仙台,若按表上的红线行走,便是在上野乘上二十二时十五分发车的普客,于二十三时四十九分到达土浦。在土浦换乘大约十五分钟后进站的“迎宾”号快车,于零时五十三分到达水户。在水户站月台上稍事等侯,先前那一趟普客,一度在土浦与水户之间另一条线路上改为快车,这时会绕行过来,于是又换乘这趟车前往仙台。
我想起来了:丈夫往仙台出差时乘坐的列车,是二十二时十五分发自上野的211次。丈夫还说,他想在旅途上作些调查研究,所以想把乘坐火车的时间尽量延长,所以当天他避免乘坐快车。然而从表上看来,丈夫在土浦特意换乘了快车。(我认为,设想红线标明了丈夫抵达仙台的途径,是十分自然的。)
丈夫在土浦至水户区间乘上快车的理由,恐怕是由利小姐也在这趟快车上面吧。这样一想,我便进一步查看表上的斜线,在由利小姐遇难的内原至赤塚区间,发自水户上行友部的366次货车与由利小姐乘坐的快车两条斜线相交,就是说两趟车在此交会交会时间为零时四十分左右。在夜行快车上,这个时间里乘客几乎都已入睡。丈夫很可能是用某种手段把由利小姐诱到了车门外面的踏板上,看准时机把她推下了火车。由利小姐跌落后,立刻被交会而过的上行货车压成了肉泥。其后,丈夫在水户再次改乘出发时乘坐的211次列车。这无疑是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假像。利用列车制造不在现场的假像,只是迈出了第一步。不过,由于乘坐快车的时间不足一个小时,所以一旦犯罪成为事实,要提出证据戳穿假像,是十分困难的。
我想吸烟了,可是手边没有烟。恰好烟灰缸里有一支丈夫吸剩的香烟,留下了颇长一截,于是我把它点燃了,我格外冷静,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发现了列车时刻表的秘密,便可认为丈夫的罪行确定无疑了,可我为什么却很沉着呢?我体味到一种喜悦。在阅读追索凶手的侦探小说时,半途中悟出了凶手的身份和计谋的读者常常感到这样的乐趣。我竟然毫无现实感。
我想再次查看那本笔记。我发现,九月九日所记的是最后一篇。日期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9.9”,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说,丈夫在出发旅行的前一天写下最后一篇日记。我对这篇看不懂的日记注视良久,发觉诹访由利小姐的姓名起头字母Y。S多次出现。如果我能看懂,事情就昭然若揭了!突然;我发现最后十行虽然同是外文,但其拼法却是我所熟悉的。这是一句英文:
“Farewell。My eful!”
这时,楼下响起了电话铃。我把香烟搁在烟灰缸上,急忙下楼。电话是丈夫打来的。
“喂喂,没什么大事,只是问问你在书房里看见我的钥匙没有。”
我立刻惶乱起来。
“看见了,在呀!你忘了带吗?要不要给你送去?”
“不不,只要在就行。我还以为是掉了呢。”丈夫说完正事,便挂断了电话。我又上楼进了书房。
刚走到书桌边,我倒抽一口冷气。那份列车时列表烧焦了,穿了一个窟窿。刚才我起身去接电话,离坐时把时刻表触动了位置,使它覆盖在烟灰缸上,烟头的残火把它烧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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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失眠症的征候,就是在那一夜出现的。在这以前,我一直睡得十分安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