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君影草
了。他时常自嘲:“我于久美子,只是性生活的必需罢了。”然而他渐渐习惯了舒适的生活,也就甘居于这种地位了。
不过,他时常回忆起学生时代的雄心大志,然后暗暗想道:“要是久美子死去就好了。”
因此,说他希望久美子死亡,绝对没有冤枉他。
<er h3">三
关于那个奇怪的电话,水野对谁也没有说。他想:“也许是故意和我为难,或者是恶作剧吧。”不过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这种愿望。
当天夜里,他故意拿着一本并不想读的小说走进书房,推延就寝时间,让久美子先睡。在这种私生活的细节上,久美子也是鞭长莫及的。到久美子入睡以后,水野对那个电话琢磨了大约一个小时。
首先,他认为打电话的人是认识他的。对方把声音压得那么低沉,就是害怕水野听出他的嗓音。其次,对方能够推定水野希望久美子死去,这说明他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并且熟知水野的性格。此外,他要求水野明天在办公桌上的花瓶里插上白花,作为表示同意的暗号,他怎样才能看到这个暗号呢?若是公司内部的职工,透过玻璃门就能一目了然。如此看来,对方就是公司里的职员。
不过,水野最为关心的问题,还是明天要不要往花瓶里插上白花。
倘若那个电话并非单纯的恶作剧或坑人的把戏,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手”发出的信号,那么插上白花的确是可行的办法。这不是白纸黑字,不用担心第三者看见,也不必害怕留下证据,除了水野和杀手两人以外,只有天知地知,而从杀手的角度来说,他能取得水野的答复,却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这种事小说气味太浓,但是正因为这样,反而显得真实。”水野对那个电话已经半信半疑了。
不过,关于是否同意对方的要求,他还犹豫不决。他并非对要不要杀死久美子一事举棋不定。结婚之初,就只是把这位妻子当做一种“手段”,如今早已知道这“手段”毫无利用价值,要将其除掉,是不必犹豫的。
问题在于,如果谋杀成功,这案子是不是对他的安全毫无影响呢?这一点他是放心不下的。如果久美子死于某人之手,警察自然会导素因其死亡而获利最大者。遵循这个原则,警方必定会疑及水野。当然,考虑到水野具有制药公司常务董事的身份,警方也许不会贸然将他逮捕或拘留,但恐怕免不了固执的讯问和盯梢跟踪。这他可受不了。他会患上神经病,末了难免自动招供。
这样一来,他就整个儿毁灭了。
何况杀手有可能被捕,他无疑会供出水野。这样一来,水野也会被捕,免不了长期拘审。水野认为自己不可能在长期的拘留中否认他与杀手的关系。
“终究是不行的。”水野得出了结论。他觉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十分可惜,却无勇气冒这份风险。当夜他噩梦不断,甚至梦见了警察探案时讯问他的情景。
“那个提议不能接受。”他下了这个决心,心里却还牵挂着此事。第二天在上班路上,汽车从花店前驶过,他心里有些发痒,购买白花的念头一闪而过。
所以,当他到达公司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自然把目光投向办公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束君影草。君影草的花,自然是白色的。
他在门口愣住了。三枝代子向他问了早安,他也没有反应,只是死盯着花瓶。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是谁违背他的意志,插上了这束白花呢?这岂不是圈套吗?
“常务董事,你怎么啦?脸色发青啦!”听到优子的这句话,他才从一时的虚脱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没什么。”他板着面孔,短短地回答一句。
“就算我多嘴吧,常务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