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君影草
刹那间,渡边浑身不寒而栗,好像身子已不属于自己。他并非认定久美子已经死去,但他也许有了这种预感。他那正在拴系皮带的双手停止了动作。他踌躇片刻,才走到久美子身边。
他伸手摇一摇久美子的身体,虽然余温尚在,却已像死物一般沉重。
他狼狈不堪,连忙探脉,但已摸不到脉息。这一来,他方寸大乱。他把耳朵凑到他刚才还曾爱抚的乳房下侧,却未听到半点声响。又把手掌挨近口鼻,也未感到一丝气息。
“她死了。”渡边想着。他马上想到逃离现场。可是转念一想,警方运用现代侦查技术,过不了几时就能查明他的罪行。这屋子里除了他的指纹,还留下了他的许多痕迹。要把它们全部销毁,简直是不可能的。
无可奈何,他给警察署打了电话,供述了一切……
听了渡边自供的上述情况,水野的思绪纷乱如麻,连他自己也无法收拾。他不得不同时考虑两桩事情。
久美子瞒着水野找了情夫。情夫不是别人,就是公司的职员。这件事对他毕竟是个打击。他明知自己不爱久美子,但他对久美子偷人养汉一事的反应几近于愤怒。“星期三休假,原来是为了干这种勾当?”他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卧室里所见的久美子那副姿态。在那又白又胖的躯体上,渡边……她无耻地叉着腿,支撑渡边,两条留有种痘疤痕的粗臂紧绕渡边的背脊。“久美子终究不是女人,而是一条母狗!”
但是,水野一边半生气半自嘲地想着久美子和渡边的关系,同时还要考虑另一件事情。
这就是前一天那个电话和君影草的白花。“这和久美子的死毕竟是有关系的吧?难道久美子完全是死于偶然吗?”
<er h3">六
“很抱歉,在得知夫人不幸亡故的悲痛时刻,我还想问几个问题。”山内警部说着,拿出了黑皮记事本。
“啊,清说吧。”
“那好。水野先生,你对夫人和渡边的关系毫无所知吗?”
“这当然!”水野的语气十分尖刻,“你在哪儿见过默许妻子偷人养汉的丈夫?”
“这倒也是。不过,男女关系,也有非常识可以判断的。我过去办的一个案子就是这样。丈夫年轻时纵乐过度,养不出孩子。当时还没有人工授精的办法,为了让妻子生个小孩,丈夫容许她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没想到妻子迷上了那个年轻的代理人……结果,丈夫把妻子杀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生育能力?”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举个例子嘛。”
“就算是举例,也过于无礼了吧?竟然暗示是我杀了妻子……”
“哦?”山内警部显出惊愕的表情,似乎不懂水野在谈些什么。然而,他的两眼炯炯有神。水野心慌意乱了:“不行!我不能失言!”
“我没有说水野先生杀了人嘛。不知你怎么误解了我的提问……”山内警部装愚作傻。水野想到:“我上当了吧?”他决定无论如何不提那君影草的事情。
“好吧,我继续提问。”山内警部不到10秒钟便轻松地转换了话题。“对不起,这恐怕是对私生活刨根问底了。夫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求你指她的脖子?”
水野默然不语。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根据山内警部转述的渡边自供,久美子在床上曾对渡边提出种种要求。可是水野根本不知道久美子还有这样一面。论其年龄,久美子确实置身于中年女子群中,然而就她的情场言语、欲望强弱和床上技巧的优劣而言,就水野所知,却与中年女子相去甚远。夫妻之间本来就很少交媾,而她的态度,总是无可奈何地顺应水野的要求。也许是一心放在事业上,生理机能也随之男性化了的缘故。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