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底井武八决定到枥木县的矢板车站去一次。去找那位兽医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横川乘务员是坐在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里,不能总盯着末吉运马的那节车厢。即使末吉告诉他马生了病,也只能抽工夫偶尔来看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还非得问兽医不可。
底井武八从上野出发。矢板车站是从宇都宫数起的第六站,从上野到矢板约需二小时四十分钟。
底井武八来到矢板车站前面的广场,看到有许多挂着“开往鬼怒川温泉”、“开往乌山”、“开往盐原温泉”牌子的公共汽车。他心里想:几时得暇到温泉去泡一泡倒也不错,心中很是羡慕能去温泉逍遥的人。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兽医。人们告诉他矢板只有这一家兽医,名字叫“佐座家畜医院”。
距离车站有八百米的祥子。末吉从货车的停车处来找兽医是很需要时间的。佐座家畜医院的门面涂着蓝色的油漆,好似装潢得很漂亮,可是仍掩饰不住寒酸相。
底井武八进了医院。一个象护士似的中年女人把他让到接待室。
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进来了。正象横川乘务员说的那样,白胡须,高颧骨的瘦老头儿。
底井武八递上名片,兽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花镜来看:“哦!您是从东京来的吗?”
“是的。”
“请坐。”
……底井武八叙述了事情经过:“那时是您给马看的病吗?”
“是的。日子记不清了,确实是在一天早晨,六点钟的样子。有人敲我的门。兽医又不是内科,常有急诊,谁大清早就来叫门呢?然后就发生了刚才您说的那些事,我急忙准备工具就随着厩务员到车站去了。”
“马的情况怎么样?”
“厩务员说这是他自己护送的马匹。它非常疲劳似的没精神,也不吃饲料,不听指挥,烦燥不安,粪便稀软。而它又是要参加福岛赛马的运动马,有病就得取消参赛资格,请我无论如何要把它治好。”
“那马是得的什么病呢?”
“事前我听厩务员的口述,诂计是大肠粘膜炎或者是胃粘膜炎,我按着这个想法作好准备才去的。”
“马也会患和人一样的病吗?”
“是的。去后诊断一下,没什么问题。那厩务员太神经质了,一场虚惊。我说哪儿也没毛病。可是他却不听。”
佐座兽医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继续道:“他说他最了解这匹马的情况,当它还是马驹的时侯从岩手的小岩井牧场把它买来,刚三岁时第一次参赛就跑了个第二名。以后一直饲养它,对它身体状况非常了解。它的眼睛发红,抬脚笨重,别是得了偏瘫吧!您给好好看看吧!厩务员的心情我是能埋解的,可我是专家呀!是偏瘫还是大肠粘膜炎还分辨不出来吗?要知道,我干兽医这一行已经四十年了,难道我是个庸医吗?他说如果是偏瘫或者是严重的大肠粘膜炎,值一亿元的马就得处理了。面对参赛,厩务员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我就打开了医药箱……”
“这下,厩务员高兴了吧!”
“不。并不太高兴。”
“那是为什么?”
“他说注射不够,还要求注射这,注射那的。终于我也生气了,没有病能胡乱打针吗?他也动气了,说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这样,我们吵了起来。”
“真是无理取闹啊!”
“确实如此。”佐座兽医苦笑了一下:“这样,我们僵持了一小时,厩务员不让我走,进行了各方面的诊断。这样的厩务员我还是头一次遇上。”
“您还记得那厩务员的名字吗?”
“啊!叫什么来着……”
“是不是叫末吉?”
“对,对。就是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