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位男管家(睁眼瞎!莫尔斯觉得)避免在给她上茶的时候被碍事的椅子绊上一跤。宽容地说,很多台词(原本写出来的时候)都极为有趣,而且即便由这些小丑来表演,也能引起一点善意的笑声,剧终的幕布最后落下的时候,莫尔斯觉得观众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感觉。恐怕教堂音乐会都是这样。
牧师之前宣布过晚会最后会有茶水供应,莫尔斯肯定沃尔什·阿特金斯夫人会留下来喝杯茶再走。他只需要找到她在哪里。他四处张望,徒劳地寻找罗林森小姐,但是今天晚上她显然没有到场——苦差事够多了,毫无疑问,她擦洗了那些长椅。他感到失望……人们正在很快地离开大厅,莫尔斯决定再等一两分钟。他拿出节目单翻看——这样做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孤独。
“我希望您能和我们喝杯茶。”即使到了最后阶段,米克尔约翰也没有忽略自己的牧师职责。
茶?莫尔斯不记得自己曾经在晚上九点喝过茶。“好的,谢谢您。我想知道您认不认识沃尔什·阿特金斯夫人。我想——”
“是的,是的,这边请。精彩的音乐会,不是吗?”
莫尔斯小声咕哝着,跟着他走到熙熙攘攘的前厅,一位健壮的女士正从形状古怪的酒坛里弄出深棕色的液体。莫尔斯在队伍中站定,听着前面两位妇女的交谈。
“你知道,这是他第四次参加他们的演出了。他爸爸肯定为他感到十分骄傲。”
“没人能看出他双目失明,对吗?他就那样走上舞台表演。”
“他们排练过很多次,你知道。你的头脑必须知道每样东西在哪里——”
“是的。你真该为他感到自豪,金德夫人。”
“他们要他继续演出,总之,他肯定没问题,对吗?”
原来那个可怜的家伙是个盲人。对他而言,掌握角色并登台表演可能像明眼人穿过鳄鱼潜伏的沼泽地那样困难。莫尔斯突然非常感动,同时感觉卑微。轮到他的时候,他把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悄悄放在茶费盘上,希望没有人注意到。他感到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这些都是善良的人,因为家庭的简单纽带和共同的基督信仰而欢愉;他们把上帝视为父亲,从来不会在哪个礼拜日按照新神学的谬解,仅仅把“他”看作(如果这种神学确实想到了“他”)“是”的现在分词。
莫尔斯有些难为情地呷了一口茶,又把节目单拿出来,寻找那个男管家的名字,他的母亲(那种甜蜜的正当理由!)为他感到高兴和自豪。但是他再次被打断了。米克尔约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旁边站着一位嚼着消化饼干、身材瘦小的老夫人。
“先生,您是——”
“莫尔斯。”
“您刚才说想见沃尔什·阿特金斯夫人?”
莫尔斯站在她面前,深深地感到她的瘦小,他建议他们坐到大厅后面去。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还有他想知道什么;她很愿意向他讲述自己在那可怕的一天里目睹的一切,她发现劳森从塔楼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她的话与之前审理时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什么也没有!莫尔斯什么也没有得到。但还是礼貌地感谢了她,问她是否想再来一杯茶。
“这些天我喝一杯就够了,探长。但是我肯定把雨伞忘在哪儿了。您是否愿意……”
莫尔斯像以往那样感到头皮发紧。他们坐在大厅后面的小桌子旁边,雨伞就斜放在桌上,一目了然。毫无疑问,这位老奶奶的眼睛快要瞎了。
“您介意我问您的年龄吗,沃尔什·阿特金斯夫人?”
“您能保密吗,探长?”
“当然。”
“我也可以。”她低声说道。
无论莫尔斯决定去兰道夫酒店是因为口渴,还是因为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