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待你的光临。”
“谢谢。”他再见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电话又响了。我正喝着咖啡,准备发票和言辞激烈的催债信。总会遇到一些这样的人——雇了你却对你的工作不满意,或者就是不想付钱。有两件案子,当事人各欠我两百元不到一点,但是已经拖欠了几个月了。要么他们立即给付,要么我把他们送上索赔法庭;我在信里就是这么措辞的。
这次是个我不认识的叫亚当·布里斯特的律师打来的。他说他从另一个律师那儿知道我,因为我曾经为那个律师工作过。亚当问我能否在一小时内去他办公室讨论一个小调查。我说可以,记下他的地址,感谢他找到我。我并不急于知道他要我调查什么。我接过许多桩律师的案子,大部分是些基本的小案子。当他们聘用我时,我几乎已经猜到是什么类型的案件了。
亚当·布里斯特要我办的案子果然不出所料。他的办公室位于克莱门特街,在公园附近。他的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芒,年轻有活力,办事迅速而条理。他请我坐下后,给了我一张女人的光面照片。在我看照片时他直接开始说重点。
“这个女人叫劳伦斯·皮尔斯,”他说道,“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她是本地名媛,继承了一笔几十万美元的遗产。她交友甚广,朋友里有政治家、演员、富翁等。她经常旅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到处游玩,从不定居。我肯定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照片里的女人四十岁,有一头秀美的红发,绿色的眼睛,非常漂亮,但显然纵欲无度。烈性酒、毒品或是放荡的生活已经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损耗,再过些年她会变得肥胖、邋遢、美丽不再。
“她也很鲁莽,”布里斯特说,“特别是喝了酒之后。她开保时捷出过几次事故,她还能持有驾照就是因为她的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们。”
我又点点头,把照片还给他。
“几周前,”他说,“她从侧面撞了我一个客户弗农·英奇的车之后,驾车逃跑了。英奇先生记下了她的车牌号并报了警。但正如人们的预料,警察没有多大动静。皮尔斯从此消失了,没人知道或者没人敢透露她去了哪儿。”
我明白发生什么了:“你的客户要告她破坏,是吗?”
“是的。他伤得非常严重,那次事故使他至今不能上班。所有诉讼文件已经备齐,开庭时间也确定了。你的任务就是找到皮尔斯,传唤她出庭。”
哈,现代社会,私家侦探的角色还真特别。没有很有钱的客户,没有可以做性伴侣的美女,没有丰厚的报酬,只有一份少得可怜的酬金,雇你去追踪一个搬家搬得比州长还频繁的女人,给她传票,被骂几句——他们总会咒骂你——然后退出,再接另一桩低薪案件。好吧,没关系,有份工作总比没有强。我的财务状况让我没有必要吹毛求疵。
布里斯特微微前倾,贪婪的眼睛研究着我。这双眼睛让我觉得弗农·英奇的事完全是个骗局;如果布里斯特说的是真的,劳伦斯·皮尔斯早就付钱摆平这个小过失了。
布里斯特问:“我们要怎么做?”
“你有皮尔斯的资料吗?”
“有你需要的一切。很齐全,包括她亲戚和朋友的姓名、地址。”
“假如我在瑞士或者南美找到了她,我要跑到那儿去给她传票?”
“我会跟客户商量,”布里斯特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
我们商定了我那可怜的一点点报酬。之后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签了份合同,拿了劳伦斯·皮尔斯的那些资料和预付支票,然后他送我出去。他跟我握手时手心是湿的,有些贪婪的人会有这种表现。我一边用手擦着裤管,一边向汽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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