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萨拉走进法庭的时候,除了法官外,其他人都已就位。她赶忙喝了杯水,迅速浏览便签上记的问题。
“全体起立!”书记员喊道,所有人立刻站起身。格雷法官进入法庭,向前鞠躬后坐了下来。其他人都跟着坐下了,唯独萨拉一人站着。尽管进来得匆忙,但她相当冷静,脑中盘算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我请问雪伦·吉尔伯特女士,你说自己在10月14日星期六,于驿栈酒店的派对上遇到了加里·哈克先生。请问你当天是何时加入派对的?”
“我记得大约是8点到8点半吧。”
“你之前说,你是在午夜之前离开的,对吧?”
“对,我得回家照看孩子们。”
“是的。我记得你提到女儿生病了。照这么说,你在派对上玩了多久?三四个小时?”萨拉扫了一眼陪审团,希望他们能意识到雪伦究竟是如何“照看孩子”的。
“差不多。”
“好的,请问你在派对上喝了什么饮料?”
“酸橙伏特加,我通常都喝这个。”
“你只喝了这一种饮料,是吗?”
“通常是。有的时候也来杯红酒,或者杜松子酒什么的。”
“好的。这么说,你去派对放松一下,玩了三四个小时。回想一下,吉尔伯特女士。你当晚喝了几杯酸橙伏特加?1杯?3杯?5杯?还是10杯?”
这之前,萨拉每次盘问的时候都会看着雪伦的眼睛,但现在她把视线挪开了,盯着雪伦头顶右上方一米开外的墙壁。这是她从其他大律师那里学到的技巧——在关键时刻转移视线,不再四目相对。这样做不仅有助于保持自己头脑的清晰,以便更好地专注于犀利而刁钻的问题,同时还能将证人置于慌乱挣扎的困境,无法依靠肢体语言博取律师的同情。这也是一种蓄意羞辱——向陪审团表明你掌握着主动权,尽管是在等着听回答,但却并不打算将对方的话照单全收。
“大概……4,5杯吧。”
“好的。4,5杯酸橙伏特加。杜松子酒呢?你平时也会喝的。”
“是啊,加里给我买了一杯,我猜他是想讨好我吧。”
“好的。照这样算来,你喝了4,5杯酸橙伏特加,1杯杜松子酒。双倍杜松子是吗?”
“是。”
“很好。这么说,那个派对很欢乐,你也喝了不少酒。”萨拉意味深长地看向陪审团。“那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全部加起来……怎么?总共大概有八份酒。一般喝过三四份酒的女人就不宜驾驶车辆了,而你喝得可比那多得多。你当时醉了吗,吉尔伯特女士?”
“醉?没有,也许有些微醉。”雪伦面色涨红,神情懊恼。“我从没喝醉过。我要照顾孩子们,怎么可以喝醉?”
“从没喝醉过,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当时完全具备照管好两个孩子的能力,其中还有个孩子在生病,是这样吗?”
“是的,我当然没问题!我只要抱着他们、哄他们睡着就行了!话说回来,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来这又不是因为我的孩子们,而是因为那个男人强奸了我!”
“好,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到的,吉尔伯特女士。你知道,我们已经证明,要认清蒙面闯入你房子的人究竟是谁是很困难的事,因为你当时本能地感到万分惊慌——恐惧至极——何况他只不过隔着面罩说了几个词。现在的情况是,当我今晨就此盘问你的时候,陪审团大概以为你事发当天是清醒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对吗?你不仅仅是被吓破了胆——尽管你完全有理由失去理智——你还喝醉了!”
“我他妈才没喝醉!我不过在派对上喝了几杯,碍着谁了?”
萨拉转向陪审团,希望他们能用常识进行准确判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