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仔细端详陪审团众位成员:一个50多岁眉头紧皱的中产女人、一个身着正装的年轻人、一个身穿蓬松开襟毛衫、神情茫然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身穿皮夹克、手托着下巴的壮汉。
“你喝了八份的酒,吉尔伯特女士。你知道为什么当人体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超过一定数量之后会被禁止开车吗?那是因为酒精会大大削弱他们作出正确反应、准确判断周遭事物发展的能力。而你摄取的酒精超过了合法规定量的两倍之多,吉尔伯特女士!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医学常识——当天晚上你看谁都是模糊一团的,不是吗?”
“不是!”
“别否认了,吉尔伯特女士。”令萨拉欣喜的是,她看见穿皮夹克的男人和中年妇女点头表示赞同。“简而言之,即便是神志清醒,要认清一个蒙面男已经很难,更何况你当时并不清醒,你根本就是醉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出一个连正脸都没看到的人!”
“我他妈的当然看清了!就是他——加里·哈克!他闯进屋子强奸了我,你去死吧——要是你被强奸你什么感觉?”
我可一点都不想知道,萨拉暗想。我一定会很害怕,不知所措,我的人生恐怕就毁于一旦了。萨拉注意到陪审团中的两个女人也横眉冷对,似乎在琢磨着这事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情景。她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这是一场艰难的战役,既要博取陪审团的同情,也要摆明事实,她力争保持声音的平稳和适度。
“请你理解,吉尔伯特女士。我从没有一秒钟在反驳你遭受强奸这一事实。我只是指出你事发当夜已经醉到无法确认强奸犯就是加里·哈克的程度,疑犯很有可能是别人,不是加里!”
“不,我确定就是加里。”雪伦执拗地坚持说。
“那么好吧。”萨拉叹了口气,改变了盘问方式。“让我们回到事发之前你遇到加里的酒店派对上,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东拉西扯喽。他现在住哪儿,打过什么工。是不是又进了牢。”雪伦报复性地恶意说出最后一句话,毫无疑问,她清楚地记得昨天提到加里的前科记录时所引起的巨大反响。
漂亮的一击,但萨拉迅速转移了话题。“他问起了手表的事,是吗?”
“是的,加里说他知道我将表放在哪了,就在放置戒指和其它物件的底层抽屉里,还说如果我不还给他,他就自己去拿。”
“好的,吉尔伯特女士。现在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后再作出回答。”萨拉步步为营,开始了又一轮法庭盘问。萨拉在接下来的问题中指出酒店当夜十分拥挤,而且雪伦和加里的争执声音很大,大到别人能听清他们对话的地步,更能听清那块手表被搁在哪里。毕竟这块男式手表在雪伦手上已经很久了,这期间她有没有给其他朋友看过这块表呢,也许给有兴趣买的男人们看过?雪伦耸耸肩,没意识到萨拉问题背后的意图。
“我可能给几个人看过,那又怎么样?”
萨拉心中暗笑。“吉尔伯特女士,情况很明显,除了加里以外,许多人都清楚你把手表放在底层抽屉里。因而,即便强奸犯确实径直去翻看你底层抽屉里的物品,也并不能证明犯案的一定是加里,是这样吗?”
“不,就是那个混蛋!”雪伦现在才醒过味儿来,异常愤怒。“他知道手表在哪,而且拿走了手表,反正我听出了他的声音,他还叫出了韦恩的名字,还有……”
“……还有你认出了他的阴茎,吉尔伯特女士。是的,我们上午已经讨论过这些了。而我们也清楚,你当时吓破了胆,还喝醉了。你确信关于手表的陈述属实吗?它的确就在你的底层抽屉里,是吗?强奸犯也确实拿走了手表?”
“是啊,我都告诉你了,还要说几遍啊?”
“好吧,但次日上午警察逮捕加里的时候并未搜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