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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看不出那是什么,”埃勒里说,他领着妮基绕过一个牵着苏格兰狗、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那条狗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腿。“那东西用纸包着——在那种光线下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差不多三乘六英寸大小,厚度有半英寸左右吧。”
“是那本密码书吗?”妮基停下脚步,靠在身后的墙上。这是个月黑的夜晚,河水呜咽地流淌着。今夜的一切都那么虚无缥缈的声响,还有她的思绪。
“尺寸不对。你怎么啦,妮基?”
“哦……我觉得晕乎乎的,好像在空气中漂浮。我一直想不起来今天是几号。”
“你是紧张过度,妮基,不能再这样过日子了。你会垮掉的。为什么不放弃呢,试一试好吗?”
“不。”妮基机械地答道,她冲着烟盒晃了下头。
埃勒里皱着眉头给她点了支烟。他从未见过妮基这个样子。以前她就像身后那堵墙一样坚定不移。他想,要是玛撒知道,妮基对友谊的忠诚给自己造成如此沉重的压力,那她会怎么说——她会感到多么羞愧和懊悔啊!但是埃勒里明白,他绝不可能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提起这种事,特别是对玛撒。这是一种不可思议、难以解释的品质,就像一种信仰,盲人能够因此忍受黑暗。埃勒里忽然想起来,妮基很小就失去了母亲,而且一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姐妹。
他注视着妮基:“我想,你在那间寓所里没见到符合那本书的尺寸的东西吧?”
“她不会把那本书随处乱放的,埃勒里。”
“要不是他那么古怪地四处张望一下,才把东西塞进兜里,我就把它当成无足轻重的礼物了。他这么鬼鬼祟祟的,真不合情理,不过也许是故意搞成那样子。对哈里森那种类型的人来说,要想弄清楚他是怎么一回事,就需要一层层揭开他精心画上的油彩……不过在我看来,玛撒似乎如释重负,好像认为那东西是个负担似的。我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他们去哪儿了?”妮基闷闷地问,“她十一点半才回家。”
“他们哪儿也没去,就在那个地下的中国餐馆里待到十点左右,然后坐着出租车兜风,他在莱星克顿和第四十二街那里让玛撒下了车。玛撒搭乘另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了。她今晚打算去什么地方?”
“去音乐堂参加斯坦利,克雷默的新画展,说是去物色一个尚不知名的年轻女演员,据说那人有可能扮演格林斯潘的剧本中的主角。”
“那倒是个机会,”埃勒里嘀咕着,“是德克要她去的?她越来越不顾一切了。”
“不是,”妮基说,“德克根本不知道,她两星期之前就在一次私人展示中看过这个画展了。”
“哦!”埃勒里说。
妮基说:“很晚了,我最好赶紧回楼上去。”
他们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埃勒里说:“关于那本书……”
“我已经翻天覆地地找过了。我找遍了她的床头柜、写字台、梳妆台、书桌抽屉、帽盒、衣柜顶层,甚至抹布橱、扫帚间和床垫下面。也不管会不会被德克当场碰见。我还……搜了她的提包两次。”
“真令人难以置信!”埃勒里叫道,“她每次收到密码信息都必须翻书找一下,除非她记得所有的密码地点,那似乎也不太可能。你有没有在收到信函的那天早上留神观察她一下?”
“当然,但只要她关上房门,我就几乎没办法尾随她进卧室,或者浴室。”
“是没办法,”埃勒里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接着说,“妮基,我只好亲自去一趟公寓了。”
妮基停住脚步。
“一定要仔细搜索公寓,直到找到那本书。预先知道他们约定时间在什么地点见面,那很可能会发现完全不同的……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