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
下,就从她手中消失了,接着整个房间沉人了水中。过了一会儿,妮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对着天花板上的丘比特石膏浮雕。
她艰难地拖着脚步,狂乱地四处查看。
“德克!”他不在卧室。
“德克!”也不在浴室。
“德克!”妮基惊惶地找遍整幢房子,尖声高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德克也走了。
妮基知道自己要做的下一件事是打电话给总机接线员,用一种傲慢的语气责问为何这么久还没接通达里恩的电话。一个听上去很遥远的女声说:“那里一直占线。要我过几分钟再试一次吗?”
“哦,不,算了吧,”妮基听到自己啜泣着说,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听见了埃勒里的声音,她哭着说,“不,德克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我也联系不上达里恩那边——老在占线,占线,我想警告哈里森,让玛撒赶紧离开——他很可能把话筒摘了,免得被人打扰,让他的灵魂下地狱去吧……他正准备扮演大情圣,在布置他那廉价的小舞台……”
“等一下,”埃勒里,“妮基,等一下。”
但妮基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嘟囔着:“如果他知道哈里森这个人,知道哈里森住在哪儿,就肯定找到那个地址了。他跟踪他们,埃勒里,他一直在跟踪他们。他行动起来这么——这么……”
“妮基!妮基,听我说,”埃勒里说,“你在听吗?”
“在听。”妮基抽噎着说。
“我们必须从西环高速赶过去,这是条捷径——如果我取道东边然后再向南去接你,就会浪费很多时间。你乘出租车直接到我这里来,我会在门前,等在车里。听明白了吗,妮基?尽快过来,立刻!”
埃勒里驶上西环高速路,车速是经过仔细计算的,变道时忽快忽慢,灵巧地穿梭在拥堵的车流中,就像裁缝在穿针引线。
“开快点儿,埃勒里!”
“不行,我可不想被警察拦住,开个罚单的时间就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让德克冒这个险吧,他多半正在狂奔呢。”
“啊,我希望警察拦住他,我希望警察把一大本罚单扔在他身上……你确定吗,埃勒里!你确定那边的电话还在占线?”
“我一直不停地打那个电话,直到必须下楼出门为止。哈里森把话筒摘了,就是这样。”
埃勒里进入克罗斯,转上哈奇逊河林荫大道后,车流不再那么拥堵了,但威彻斯特的警车无处不在,他不能提高车速。妮基不停地咬指甲,奇怪埃勒里怎么能这么冷静。弗农山庄、新罗谢尔、拉奇蒙特、马马罗内克……这些路标缓缓掠过,就像一队懒洋洋的老太太。
“他在那儿!”妮基尖叫起来。一辆黑色的别克路霸被拖到了草坪上,一个纽约州警正在挡泥板上写罚单。但是当埃勒里放慢车速,从那辆车旁驶过时,妮基看到了车窗后面那个人,那人皮肤白皙,灰头发,胖乎乎的手保养得很好,还戴着钻戒。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康涅狄格州,行驶在梅里特林荫大道上。
多么漫长的路啊,妮基合上了眼睛……
她是被惊醒的。他们的车已经离开林荫大道,歪歪扭扭地驶入一条弯曲的柏油小路,高速前进。
“你睡着了。”
“我才睡不着呢。”妮基哼哼唧唧地说。
“我们快到了。”
在狂怒之下,德克的别克车直接开上了哈里森完美的草坪,石阶上可以看到脚印。
别克车里空无一人。房子前门敞着。
埃勒里蹿上台阶,跑进哈里森的起居室。一个身穿黑制服,系着蝶形领结的瘦小男人正手足无措地按着电话键,他的丹凤眼已经肿了。“我要报警,”他激动地说,“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