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动不再动了。过了一会儿,马克斯一号连滚带爬地来到绳圈一角,颓然坐下,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开始舔他的伤口,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大王在越过绳圈下拳台时看到了他们,喜形于色地挥了挥手。
“你摔跤吗,奎因?”
“看了刚才的一幕之后,我得说‘不’,谢谢!”
大王开怀大笑:“卡拉,咱们到处逛的客人来了。”
卡拉抬头。她穿着法式游泳衣,戴着护目镜,躺在池边的一个太阳灯下。她很快坐了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我叫人四处找你们,想让你们也来玩一玩。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好多地方,本迪戈夫人。这是很紧张的一天。”
本迪戈大王面带微笑,俯视着他们。埃勒里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不知这么一位目空一切的权贵在向妻子求欢时是怎样一种腔调。
马克斯一号现在也站起来了,样子傻傻的。
泳池里有朱达·本迪戈,但没有埃布尔的影子。
朱达苍白削瘦的身体上穿着一条绿色的游泳裤,像一块撕碎的睡莲浮叶在水面上漂动。池边放着一瓶塞贡扎克和一只高脚杯。当埃勒里看定他时,朱达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混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但它们一眨也不眨。令埃勒里惊愕的是,其中一只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示意,然后,两只眼睛都闭上了,轻轻划水,朱达懒洋洋地向酒瓶和酒杯靠拢。
卡拉又说话了:“你们何不也下去凉快一下?往那边走不远就是更衣室,我们有专为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面该有的都有。”
“我不会在一位美丽的女人面前亮出我的骨瘦如柴,即便是在我这个年纪,”警官说,“就算热死也不干,你们就别管我了,”他对刚刚推过一个移动式吧台的侍从说,“但我的儿子在这里,他是那种对自己的体格很感自豪的人……”
“那是这以前。”埃勒里说着,瞥了一眼大王。
大个子男人又笑了:“你是比我轻些,但达赖厄斯——我办公室的接待员——告诉我说你很厉害。你打拳吗,奎因?”
“这个嘛……是的。”
“别让凯恩把你诱到拳台上去,奎因先生。”卡拉说,“陈列室里有一张照片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画面是我丈夫站在倒在他面前的冠军跟前。”
“冠军?”警官问,“什么冠军?”
“世界重量级拳击比赛的冠军,”本迪戈大王咯咯地笑着,“那是很早以前了——当时我还不到20岁。他作巡回旅行到我们那里,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大出风头,在当地的我的一些朋友怂恿我上拳台和他过几手。20秒钟不到,我幸运地打出一记右手钩拳,他趴下,我的一位在报馆工作的朋友按下快门,把那一刻留在了底片上,他拍完了就跑,可我还是把它要了回来!那张照片是令我最自豪的收藏之一。喂,马克西莫!你感觉怎么样了,这会儿?”
“咱们再摔,”马克斯不服气地说,“这次我非把你的胳膊撅断。来吧!”
“不,我现在想炫耀一下自己。咱们戴上拳套吧,马克斯一号。我打算把你的脑袋敲掉。”
“噢,这可真是最可爱的一天。”卡拉叹息道,“来吧,马克斯一号,敲掉他的。我很想看到你的脑袋被人敲掉是什么样,亲爱的……”
“你们听听这位女士嘴多巧。”本迪戈大王咧咧嘴,“把我的拳套拿过来。”
绳圈柱上挂着两副拳套,都是八盎司重的。其中一副是普通常见的颜色,另一副是象征帝王权位的紫红色。马克斯一号不服气地扔给他的主人的就是紫红色的那一副。
埃勒里注意到体育馆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好多副拳套,但没有一副是紫红色的。埃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