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埃勒里回头对埃布尔·本迪戈说:“最好是你亲自告诉他。”
埃布尔在埃勒里身后冲激动的上校摇摇头:“一个也不能进了,上校,一个也不能进了。”
埃勒里把面色铁青的斯普林关在门外,尽管知道门是自动上锁的,但他还是确认了一下。
“你们帮我把他放在台面上。”斯托姆博士声音除了表明他正全神贯注,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情绪,无菌箱打开,里面的全套器械都在桌面上铺开。
大家按照博士的吩咐将受伤者从椅子里抬到急救台上。他沉重的身体似乎一点活气儿都没有了。
“你看会怎么样,博士?”
斯托姆摆手让他们到一边去。他准备作皮下注射。
埃勒里从小桌边拿那把小椅子来到屋角,警官已把卡拉引到这里。她完全听凭摆布,让坐就坐下,只是目光一直不离她丈夫一动不动的身体和斯托姆博士的手指。马克斯一号看着朱达,在同一侧的另一个屋角。没有人走动。
“本迪戈夫人。”警官说。他碰了碰她,“本迪戈夫人!”
她吓了一跳。
“谁冲他开的枪?”
“我不知道。”突然,她开始哭起来,但并没有用手捂住脸。那双手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
“那么,谁进过这个房间,本迪戈夫人?”埃勒里问道。
“没有人。”
埃布尔在房间里收拾文件——斯托姆在往桌面上放他的东西时曾把桌面上的纸张划拉到地板上。为一个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利用它们的人把那些密文件一一收起,这机械的动作本身多少有些令人伤感……一个忠实的好仆人会认为任何情况下屋里都应该是井然有序的。埃布尔把文件整理清楚,把它们分门别类放进不同的柜子里,然后再锁上。他似乎很愿意有点儿事做。
“没有人从门前过吗,本迪戈夫人?”埃勒四下打量,目光中带着悔恨和歉疚。
“没有,奎因先生。”
“也没人进去?”
“没有。”
“有电话打进来吗?”
“没有。”
“你和你丈夫也没有往外打吗?”
“没有。”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打扰。”
“只有一次。”
“什么时候?”埃勒里的目光立刻收回来。
“午夜前几分钟,奎因先生,当你打门的时候。”
“噢,是的。”埃勒里失望了,“那是唯一的一次,你肯定吗?”
“是的。”
“埃勒里,”他父亲耐心地说,“整个过程我们都在。埃布尔和我一直在门外……”
埃勒里的目光再次开始在屋内搜寻:“然后发生了什么,本迪戈夫人?”
“那可怕的一切我都记得,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卡拉再次瞥一眼抢救台,很快闭上眼睛,“凯恩关上门后回到他的桌前,立刻又着手处理他的文件。我在另一张桌旁,给他拟一份报告。我背对着门,门上有表,但我看不到……时间很紧……”——她的声音拖长。他们等着——“我当时正在做的事情必须集中精神。我几乎把那件事忘了。接着,我记得报时的钟声响起……”
“报时钟?”埃勒里的目光落在嵌入墙里时钟上,“它会响吗?”
“是的。每过一个小时响一次。我抬头看。钟刚响,时钟指在12点上。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这时发生了什么?”埃勒里集中起全部注意力等着她说下去。
“我回过头来看凯恩,想知道时钟报时会不会也让他想起了那件事。”卡拉睁开双眼;她再次向抢救台望去,那个穿白大褂的矮个子正俯身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