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其所以然,也有太多疑点无法追查。
不过他们决不会就此罢休的。可能另外有一个、两个甚至三个疑点是他们没法清查的,不过,事实上也没必要一个一个澄清,至少在这么多起连环谋杀案里没有必要。而且,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案情又这么离奇,被害人的身份细节根本无关紧要,真的是没有必要。只要有六件案子可以验证,从检察官的角度来说,就相当不错了。再加上他是在犯罪现场被抓到的,还有之前他跟踪索姆斯家女孩的分分秒秒都是证据。
埃勒里踌躇地走在第五大道上。天气忽然变得冷了,地上的泥泞已经结成一座座肮脏灰黑的小冰山,上面足迹交错,像一幅不知名的浮雕地图,他就在上面摇摇摆摆,踟蹰独行。
这件事得在家里做才行……我得有个可以坐下来而且觉得安全的地方。
当斧头落下来的时候。
行刑台送上门来。
不须额外付费。
他在一个橱窗前停下来,里面有个没有脸的天使,手上拿了一根像针那么细的火炬,想要振翅高飞。他看看表。
维也纳这时正好是子夜。
那么我还不能回去。
还没到时候。
时间到了再说。
想到要面对他的父亲,他就像乌龟被踩了鼻子似的,不敢再想下去。
埃勒里一直拖到清晨4点差1刻才回到家。
而且还踮着脚尖。
除了客厅茶几上的意大利陶瓷灯亮着之外,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觉得全身都冻僵了。街上的气温已经降到华氏5度,屋子里面也只不过比外面好一点点。
他的父亲鼾声大作。埃勒里鬼鬼祟祟地朝房间走去,关上房门。
然后,他偷偷地溜进他的书房,锁上房门。他连外套都没脱。他打开桌灯,坐下来,把电话拉向他。
他让接线员接国际电话。
线路有点儿问题。
已经快6点了。暖气管里的水蒸汽开始琳唯作响,他的眼睛始终警醒地盯着门。
警官通常准时6点起床。
埃勒里一边等候维也纳接线员帮他接通电话,一边祈祷他父亲睡过头。
“你可以讲话了,先生。”
“赛利曼教授?”
“是!”那是一个非常年迈的声音,声音低哑,语气略带焦躁。
“我是埃勒里·奎因,”埃勒里用德文说,“您不认识我,教授……”
“那倒不见得,”那年迈的声音用英文说,带着维也纳口音的牛津式英文,“你是一个推理小说作家,由于在纸上犯下太多罪行,你的负罪感使你在真实生活中也以追缉不法为职业。你可以说英文,奎因先生,你有什么指教?”
“我希望没有在不恰当的时间打扰您——”
“在我这个年纪,奎因先生,除了思考神的本质时所奉献的时间外,任何时间都是不恰当的。请接着说。”
“赛利曼教授,我相信你认识一位名叫艾德华·卡扎利斯的美国精神医生。”
“卡扎利斯?他是我的学生。怎么样呢?”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不寻常,一点儿也没有。
——有可能是他不知道吗?
“您最近几年有没有跟卡扎利斯医生见过面?”
“我今年初在苏黎世见过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什么场合,教授?”
“在一个国际心理分析大会上。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问这个做什么,先生?”
“您不知道卡扎利斯医生惹了什么麻烦吗?”
“麻烦?不知道。是什么麻烦?”
“我在电话中不方便向您解释,赛利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