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该隐的印记
守夜是所有活着的人都得参加的,但没有人比屠夫吃得更饱。
埃勒里突然觉得需要吃点东西。他打盹休息了一下,罗伯特·波兹无可挽回地躺在城中普劳蒂医生的验尸柜上,埃勒里却饿得发慌,他经过一个走道到餐厅去,想找到个仆人,可他碰到的第一个活人是福林特警探,他正急忙从休息室往前门跑。
“警官哪里去了,奎因先生?”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福林特?”
“不好了!”福林特警探脸都扭成一团了,“警官说,‘福林特,要特别注意那个贺拉提奥·波兹,’他说,‘就是那个住在庭院里那间粉红色玉米花棚屋的人,’他说,‘我不喜欢那个雄山羊,’他说,‘他极可能只因为好玩,在玩玻璃弹珠时,把一颗真子弹放进他兄弟的枪里去,’他说,‘搞不好只因为喜欢听到子弹像爆玉米花一样炸开,又好看声又大,’他说——”
“你饶了我吧,”埃勒里说,“我饿得要命,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我就奉命监视贺拉提奥,”福林特警探说,“我一直监视他,监视到我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猜猜看我后来看到了什么?”福林特停顿了一下,脸又皱起来了。
“我想想看你看到了什么?”
“他弟弟躺在楼下死了,知道了吗?年轻人,万事万物活着只是为了——死亡。谋杀。满屋子的警察。鬼门关开了。贺拉提奥可曾害怕?”福林特警探问,“他是否很紧张地走来走去?他是否一头栽到床上躲在棉被里大叫?他哭了吗?他是否跟大家一样变得歇斯底里?他是否嚷嚷说要找血案的凶手报仇……”
埃勒里走开了。
“等一下!”福林特追上他,“我快要说到重点了,奎因先生。可是你还不明白。这个贺拉提奥大哥——什么个鬼名——做了什么?他坐在将桌前那个放置在他自建的甜蜜花园小屋的温馨书桌旁,他还很亲切地对我说,‘晓得吗?先生,’他说:‘先生,这给了我写另一本新童话书的甜美灵感,’他说,‘好像叫一般……一般概什么的……”
“一般概念。”埃勒里得意地说。
“对,没错……是什么什么的男性符号的一般概念……‘我不晓得他说的那个字,听起来好像什么斯皮克之类的……总而言之,’他说,‘这一直是童话故事的好题材,’他说,‘我得好好坐下来,当然,在你的允许之下,’他说,‘我要写本给十岁左右男孩子看的那种虚张声势的斯蒂文森之类的浪漫故事,’他说,‘有关两兄弟决斗致死的故事。’他说。我敢说,这个大蠢货不真的马上拿起他的鹅毛笔,没命地开始写的话,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后来他停下笔看着我。‘十七世纪,当然。’他说。然后他又开始写起来,又停笔看我,‘你可以在柜里找到苹果和盐和饼干,福林特先生,’他对我说。”——福林特警探狡猾地四处看了看——“你想这个怪鸟想给自己新书找个题材而作案吗?”他低声说,“这就是我要告诉奎因警官的。奎因先生,这只是一个推侧,你听了可不要昏倒!”
“你会在前头那儿发现现存的最年老的那名反偶像祟拜者。”埃勒里说道,然后快步走开。
席拉和查尔斯·帕克斯顿坐在餐厅里吃沙拉午餐。
“不,别走。”席拉急着说。
“我并没要走,”埃勒里进来,“尤其是离食物这么近。”
“哦,亲爱的卡汀斯!”——厨房领班出现在那里,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卡汀斯,”席拉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来招呼我们,奎因先生,我想你去告诉他实际情况吧。”
“实际情况,”埃勒里很失望地看了卡汀斯一眼,“是这样的,现在整栋房子和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卡汀斯,就算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