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羊仍能补牢
下有紫色阴影,头发也蓬松了,滚翻在地板上的脸有如黑绸,看来,她是整个人累垮了。
“可怜的孩子,”麦克林法官低声说着,“感谢老天,她的呼吸很正常,埃勒里,让我们把她从这残酷的地方移走吧。”
埃勒里用铅笔刀割开绑她的绳子,两人合力抬起她软软的身子,移到卧房里放在床上。埃勒里从厨房弄来凉水,擦脸时她开始微微呻吟起来。太阳穴那里的伤口很轻微,只是擦破皮罢了,很明显,她本来是坐在窗边那把绑她的椅子上,因为疲惫和松弛下来,以及某种瞬间的动作,导致椅子翻倒,她也因此跌倒,太阳穴摔到坚硬的水泥地上。
“我很欣赏那位强盗贵族女儿的品味,”埃勒里轻声说,“非常漂亮的小妞,我毫无异议。”他热心地检查她毫无知觉的双手,绳子的勒痕很深。
“可怜的孩子,”法官又重复了一次,帮她把太阳穴的血疤擦去,她激灵灵一颤并再次呻吟出声,跟着她眼睑一阵眨动,埃勒里走到一旁,找出个医药箱,拿来一小瓶碘酒。消毒时的刺痛让她喟叹出声,同时一刹那间,她眼睛惊恐地张大了。
“别怕别怕,亲爱的,”法官安慰她,“你不用再害怕了,你眼前的全是朋友,我是麦克林法官——你还记得两年前吗?麦克林法官。放松下来,孩子,你只是经历了一场不幸的事而已。”
“麦克林法官!”她急喘着气,想坐起来,却呻吟一声倒了回去,但此刻她的湛蓝眼睛中已不再惊恐了,“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们有——他们找到戴维了吗?”
“戴维?”
“我舅舅,戴维·库马!他没——别告诉我他已经死……”她手掩着自己的嘴,瞪着眼前的两人。
“我们完全不清楚情况,亲爱的,”法官温柔地说,边拍着她另一只手,“你看,我们才刚到此地,发现你被绑在起居室那里的椅子上。先放松下来,戈弗雷小姐,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父亲和母亲——”
“你们不知道!”她哭了出来,随即忍住,“这里是瓦林小屋吗?”
“是的。”老人回答,有些惊讶。
她看向窗外,阳光斜斜照上地板:“现在是早上了!我一整夜都在这里,最可怕的事发生了。”说到这里,她又咬住下唇,瞥了埃勒里一眼,“这没——麦克林法官,他是谁?”
“我的一位非常亲密的忘年挚友,”法官急急地说,“请容我跟你介绍埃勒里·奎因先生,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出名的侦探,如果说有什么棘手的事发生——”
“侦探,”她带点嘲讽地复述一次,“我怕已经来不及了,”她靠回枕头,闭上眼,“我把整件事讲给你听吧,奎因先生,天知道这怎么回事——”她又不自觉发起抖来,睁开她的湛蓝眼睛,开始讲起这名古怪巨汉的全部经过。
两人擎着眉头沉默且认真地听着。她讲得非常清楚,非常仔细,只除了巨汉出现之前她和她舅舅在露台的那段对话。她讲完时两人呆呆地对看着,埃勒里叹口气,走出了卧房。
他再次回到卧房时,这个苗条黝黑的女孩两脚放在地板上,以一种心不在焉的茫然神色收拾自己。她已抚平了身上棉衣的褶皱,正拨弄着松乱的头发,但埃勒里前脚才踏进来,她就急急地站了起来问:“怎么样,奎因先生?”
“戈弗雷小姐,外头找不到什么和你刚刚所说的相关事物,”埃勒里微弱地说着,边递给她一根烟。罗莎拒绝了,埃勒里自己点了,心不在焉地抽着,法官没抽烟,“小艇被开走了,没留下你舅舅和那名绑架他的巨汉的任何可追索迹象,惟一可成为线索的是那辆车,现在还停在外头,但我不相信我们能在这上头找到多少东西。”
“也许车子是偷来的,”法官低声说,“如果这辆车可追得到绑架者,那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