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自纽约的先生
杀啦!”
“是啊,”宾菲尔德啃然一叹,“真是太不幸了。”
现场静默下来,半晌,麦克林法官说话了:“我记得你是一名刑案律师,宾菲尔德,你会处理什么生意问题呢?”
“法官,情况变啦,”宾菲尔德哀伤地说,“从您退休之后。人总得过日子吧,不是吗?您不知道这阵子以来讨生活有多难哪。”
“我想我可以了解,我指的是你的情形,宾菲尔德,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来,你的律师伦理似乎有不太寻常的发展。”
“是进展,法官,纯粹是进展,”小矮子笑道,“我只是区区一名律师,怎么可能不随时代趋势的转变而调整自己呢?这一行新的经营形态……”
“胡说八道。”法官怒斥。
埃勒里眼睛一直没从此人变化多端的脸孔上移开,厉害的是,在每个变化中他的身体各部分皆协调一致——包括眼睛、嘴唇、眉毛乃至于皮肤的皱褶线条。一道阳光由窗外斜射进来,正好照在他闪亮的头顶,令人错觉他戴着光环。不简单的角色!埃勒里想,也是危险的对手。
“你最后一次见马可是什么时候?”墨莱吠着。
宾菲尔德两手指尖一拢:“我想想看,这嘛……哦,对!四月时,探长,而他现在死了,哦,各位,这是不是命运无常不仁的又一次表征,嗯,奎因先生?一名蹩脚演员……死亡,说得再恰当不过了。谋杀案件可以整整二十年时间从法庭手指尖悄悄溜过,然而,终有这么一天,他会一脚踩上香蕉皮,就这么摔断脖子,这真是我们司法体系一个悲伤的注脚。”
“那又怎样?”
“呃?哦,抱歉,探长,你是不是问四月他找我干什么?是是,我只是确定一下。只是我们一次——哦——有关他生意的咨询,我尽力提供他最有用的意见。”
“什么样的意见?”
“劝他改弦易辙啊,探长,我总是严厉地训斥他,这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子,真的,只除了一些弱点,但他就是不听,可怜的家伙,你看看他现在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他是蹩脚演员,宾菲尔德?如果你们两人的关系他妈的如此无关痛痒的话。”
“直觉吧,亲爱的探长,”律师一声叹息,“一个人在纽约州法庭执行刑法业务达三十年时间,不可能不培养出某种第六感出来,尤其对犯罪者的心灵,我可跟你保证不是有什么——”
“你用这种方式问我们这位好朋友宾菲尔德,绝不可能问出什么所以然来,”法官带着冷笑,“他能这样跟你扯上几小时,这一套我亲身经历多了,探长,我建议你直接切入重点。”
墨莱看着这名纽约来客,嚯地拉开抽屉,抓起某物,啪一声直接飞过桌子落在矮律师的膝上:“读一遍。”
鲁修斯·宾菲尔德先生先做惊讶状,再微笑做抗议状,然后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副眼镜,架上自己鼻尖,小心翼翼拿起那份文件展读起来。他读得非常仔细,良久才放下手,拿下眼镜,收回口袋里,靠回椅背。
“如何?”
“很明显,”宾菲尔德低声说,“这封信是死者所写,收信人是我。依我个人推想,从信写了一半且被猛然打断这些事实看来,死者显然是写此信时忽然遭到攻击,也因此,我遂成为他生前脑子里最后想着的人。老天啊,老天啊,可真令人悲哀啊,探长,但这也是一份最贴心的献礼,我得感谢你让我亲眼看到这信。我能讲什么呢?我感动得都语无伦次了。”他还真的从裤口袋掏出条手帕,擤擤鼻子。
“真是小丑一个。”麦克林法官轻声评论。
墨莱探长一拳擂在桌上,嚯地起身说:“你休想这么简单就从这里抽身!”他吼着,“我知道的这个夏天你和马可通信频繁;我知道你至少曾介入一桩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