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跛子
“你知道?”罗珊妮呢喃。银行家坐得像一尊石像。奇特林向前走了一小步又停下。
“知识是一个巧妙的东西,”埃勒里说,“但还在人类的极限以内——我知道。”他放了一根香烟到嘴里,眉毛抽动着。维利警官站在门边,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满怀期待地看着,“一件很古怪的事,你知道。但不用太多时间,而且会证明是很有趣的。”
“可是,埃勒里——”奎因警官皱着眉头。
“拜托,爸。想想看那打蜡地板上的刮痕。你的专家坚持那是鞋后跟造成的,而这位优秀的警官却指出,因为刮痕是鞋后跟造成的,显然舒曼先生是被暗算者拖到窗户旁边去的。”
“嗯,那又怎么样呢?”奎因警官尖锐地说。舒曼一家呆坐着也深深地着了迷,奇特林也没有打断他。
埃勒里慢吞吞地说:“当时在那里我就想到我们这位优秀的警官错了。”——维利的头垂下来了——“如果人是被拖着走,而其力量足以在刚打过蜡的地板上刮出痕迹,那么应该会有两个刮痕,因为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通常一个人会有两只脚,不是一只。所以我对自己说:‘不管这地板上的痕迹代表什么意思,它一定不是拖拉东西造成的。’”
“然后呢?”老奎因大声咆哮。
“那么,”埃勒里笑道,“如果刮痕是由鞋跟造成的,而不是被拖着的人的鞋跟造成的,那唯一可能的合理解释就是有人在地板上滑倒了,你知道。爸,你自己那天晚上也滑了一跤并差点跌倒。我们有没有证据呢?”
“这算什么,一堂逻辑课吗?”奇特林粗哑地说,“你的演讲选得不是时候,奎因。”
“安静点,奇特林,”奎因警官说道,“证据?”
“三个跛子,”埃勒里温和地说道。
“三个跛子!”
“正是。从脚印里我们得到充分的跛足证据,有力地支持了在地板上滑倒的理论。滑倒的那个人要不是脚踝扭伤了,就是腿受伤了,不一定很严重,但痛得足以造成暂时性的跛足。你懂吗?”
“我要回家了。”罗珊妮突然说。她的脸颊绯红。
埃勒里很快说道:“坐下来,舒曼小姐。一共有三套跛足脚印,是由不同的鞋子留下的。事实上这是完全不可思议的,爸,我曾试图想要跟你说,难道有三个人,或是两个会在那间卧室里滑倒而且变成跛子吗?太可笑了。第一,地板上只有一条刮痕;再说,一个现象重复三遍——三只跛足的右脚——显示出的是虚假,不是事实。”
“你是说,”舒曼太太困惑地皱着眉说,“绑架我先生的不是三个人,奎因先生?”
“没错,”埃勒里拖长声音说,“我的意思是有一个人,他在地板上滑倒了,是他制造出三套跛足脚印的。怎样办到的?显然是用三双不同的鞋子。”
“但那些鞋子呢,埃勒里?”
“他们没有被发现,所以那跛子必定是将它们都带走了。有证据吗?有,莉莉·迪凡的一个提袋不见了。”埃勒里的灰色眼睛变冷了,“这件事的关键当然就可以解答下列问题:为什么那跛子要不怕麻烦地假造痕迹,造出三套明显不同的脚印?答案也一样明显:为了营造出作案者不止一人的情况,明确地说,是三个人。这就暗示了一个帮派,对不对?那么,反过来说,那个跛子或许根本不是一个帮派分子。但先不管那个,从我们现在所得到的结论,我们可以说那个跛子是单枪匹马的,他谋杀了莉莉·迪凡并且绑架了舒曼先生!”
没有人说话。维利警官的手掌不停地打开又合起来。
埃勒里叹口气:“窗户和防火梯说明了剩下的大部分故事。因为卧室的门是从里面闩上的,所以绑架者从房间里唯一能通到防火梯的窗户逃走。窗户很小,而且在窗台上有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