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狗
巴克的小屋。
他跑去敲巴克的前门,他的鞋子在坚硬的地上发出吱嘎的响声。没有回音,他又敲了一次。一个男人低沉又压抑的声音由他身后发出:“你也听到了,奎因先生?”他转过身发现是赫希船长,穿着短裤和拖鞋,肩膀上披着一件大毛衣。
“那么那就不是我的想像了。”埃勒里喃喃说道。他又敲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试试房门,他发现锁上了。他看看赫希船长,赫希船长也看看他。接着,一言不发,老船长带头绕到屋后,那里正对树林。对着巴克起居室的后窗是开着的,不过百叶窗是放下的。赫希船长把它拨到一旁,把手电筒的光照进黑压压的房间里。他们猛然地屏住呼吸。
巴克细长的身形,身上穿着睡裤和浴袍,脚上穿着拖鞋,躺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扭曲得像把打开的水手刀,毫无疑问是死于非命。
到底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也没人想到去问。死亡展翅迅速地飞到人们的意识之中。当埃勒里从死者身边站起来时,他发现珍妮、艾塞克和海曼挤在门口,赫希船长把门打开了,在他们后面探视的则是瑞伊船长。众人都多少有些衣冠不整。
“几分钟以前才死的,”埃勒里喃喃说道,俯视着尸体,“我们听到的那些叫声一定就是他临死的喊叫声。”他点了一根烟,走到窗边倚着窗台就站在那里,边抽烟边往下看并留神警戒。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巴克死了。几个小时前他还是活生生的,笑着、呼吸着、说着笑话。而现在他死了,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除了死者倒卧的那一小块地毯之外,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东西被搅乱。在一个角落里有两个大箱子,都打开了,有好几个沉甸甸的抽屉,里面放的都是巴克的五金样品。家具都整齐地排列着。只有巴克尸体四周的地毯是磨损有皱褶的,似乎就是在那一个点上曾经有过格斗。几英尺之外有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一支手电筒,它的玻璃和灯泡都破了。
死者是半侧着倒卧的。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恐惧和害怕。他的手指抓着睡衣的领口,好像有人在勒死他。可是他不是被勒死的,他是流血致死的。他的喉咙因为头部被大幅往后扳而整个露出来,在颈静脉处被可怕地撕裂。他的双手和外套以及地毯上都沾满了还没有凝固的血。
“老天爷。”海曼哑着声音说着,他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瑞伊船长用力地把他拉到室外,大声地对他咆哮。他们听到那个胖子跌跌撞撞地回他的小屋去了。
埃勒里把香烟弹出窗外,百叶窗在他们爬进屋子里时就已经拉起来了,然后他走到巴克的样品箱旁边去。他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出来。但是没有不应该在那里的东西,锤子、锯子、凿子以及电动工具,水泥、生石灰和灰泥的样品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他发现每个箱子里都没有被弄乱的迹象之后,静静地走到卧室里去。他很快就回来了,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这样的案子你要怎么办?”赫希船长哑着声音问道,他那历经风霜的脸孔呈现出深灰色。
“还有你现在对鬼魂怎么说,奎因先生?”珍妮格格笑着,但她的脸上布满恐惧,“鬼——魂……喔,我的天!”
“哎,哎,振作一点,”埃勒里喃喃说道,“怎么样,立刻通知本地主管机关,当然啰,船长。事实上,我建议你赶快,这个凶杀案几分钟前才发生的。凶手一定还在附近——”
“喔,他在附近,他在吗?”瑞伊船长吼着,蹬着木脚歪歪斜斜地走进屋里,“怎样,赫希,你还在等什么?”
“我——”老人茫然地摇着头。
“凶手从后面的窗户逃走的,”埃勒里温柔地说,“或许就是在我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他带着凶器,滴着血。这边窗台上有一些血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