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威彻斯特的险恶
去看看。高登,我看见你的手臂已经痊愈了……亲爱的,走吧!别太快,不知道我们会碰上什么呢!”
他回到车上,佩辛斯把跑车开入巷子。德罗米欧开着大车尾随在后。沿路树木低垂仿佛穹盖。清晨的大雨洗刷过了路面的石子,看起来像不沾污尘的纸张。年轻男女沉默不语,佩辛斯把心思放在窄路上,罗威的眼神凝视前方。他们不知道应该预料什么事情。万一有个带武器的人从树丛里钻出来,或一群人拿着机关枪挡在路前,他们都不会有准备。两部车咿咿呀呀前进,什么事也没有。
他们到达通往艾尔斯家狭窄车道的入口时,佩辛斯停住车子。雷恩在后面下车,三个人组成兵团。乡村四处是夏日惯有的声音,令人欢欣愉悦。可是放眼望去,没有人烟可寻。他们决定把车子留在巷里,由德罗米欧看管,走路前进。
他们谨慎地走下车道,罗威在前,雷恩在后,佩辛斯紧张地夹在两人之间。树木越走越稀疏,可以看见屋前的空地。房子非常荒凉,前门紧闭,窗户也都关上护窗板,车库门也关着,好像没丢失什么。
“麦斯威尔呢?”佩辛斯轻声说。
“我们进去看看,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罗威面带忧色,“佩蒂,跟紧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很快穿过空地,走上摇摆的阶梯到阶台。罗威用力敲打厚重的门。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敲,可是无人应门。他们看看雷恩,老人的嘴抿成一线,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何不把门撞开?”他轻轻地说。
“好主意。”罗威退到阳台边缘,摇手要他们走开,松松筋骨,然后纵身往前一跳。他的右脚不偏不倚狠狠地踢中门锁,坚实的木门轻轻一抖,门上方的铃铛叮当响了一下。罗威退回阳台边缘,再试一次。第五次时,门终于支撑不住往里倒去,上方的弹簧铃铛愤怒狂喊以示抗议。
“好腿功!”
罗威得意地喘气,匆匆走进门去:“去年春天在马赛,一个法国摔跤选手教我的……感谢上帝!”
他们在前厅忽然停住脚步,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小小的走道七零八落,好像刚刚有人在这里摔跤。一张原来放在伞架旁的旧椅子破成四大块。墙上镜子碎了,碎玻璃铺满半面地板。伞架踉跄地滚到一角。一张小桌子像死金龟子翻过身来。
他们在沉默中走进客厅,整个房间全被毁了。
他们走进书房察看,佩辛斯的脸色顿然发青。这儿好像被一头大象或一群饥饿的老虎扫荡过。没有一件家具是站着的,墙板上到处是奇怪的砍痕。吊灯也被摧毁,书本洒得满地皆是。玻璃、碎片……在同一沉默中,他们检查后面的厨房。抽屉都被打开抽出,橱柜都遭殃,碗盘锅盖全都掉在地上,但与其他房间相较之下,灾情要轻微多了。楼上情况相仿,到处刀痕……他们回到楼下。虽然麦斯威尔的衣服还挂在卧室内,但房子内没有他的踪迹。
“外面不是有车库吗?”雷恩忖度地说,“虽然不太可能……”
罗威说:“我们去看看。”他们走到外面。罗威绕着车库打探,那儿只有一扇窗,但是烟灰积得很厚,变成不透明。雷恩敲打着薄门,门上面有个生锈的锁。里面没有反应。
“我得把窗户打破才能进去。”罗威说,“佩蒂,站开点,不要被玻璃打到。”他找来一块大石头,朝窗户投掷。玻璃破了,他的手伸过去打开挂扣。他爬进窗子,过一会儿对着外面大喊:“别站在门边!站远一些!”门往外冲开,木头上的搭扣弯扭松动……
高登·罗威瘦削的脸庞通红,站在门边动也不动,然后紧张地说:“他在这里。可是我想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