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全面追捕
回里兹的这段路好奇怪,天气变冷了,雷恩先生裹在他的厚大衣里眼睛燃烧着狂热的火焰。我可以感觉到他坚强的意志推动着轿车的轮子,他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抬起头来,吩咐德罗米欧开快一点。
然而人类毕竟不能抵抗吃饭、睡觉的生理需要,我们被迫停下来过夜。次日才又重新上路,接近正午时,我们终于抵达里兹。
街道上似乎发生了意外的骚动,报童们高举报纸大嚷,头版上刊载着醒目的标题,我忽然从一个卖报的小贩口中听见了几个字:芬妮·凯瑟!
“停车!”我朝德罗米欧喊着,“发生大事了。”
父亲和雷恩先生还来不及反应,我就跳下车,扔了一个铜板给报童,然后抓起一份报纸。
“我找到了!”我尖叫着,迅速爬回车上,“你们看!”
《里兹观察家日报》上的报道说,芬妮·凯瑟“多年来一直恶名昭彰,已经被地区检察官约翰·休谟下令逮捕并将被起诉,罪名是……”下面列了一长串罪状:贩卖人口、贩毒,以及其他的劣行恶迹。根据报道看来,休谟似乎善加利用了侦办第一桩命案时在怫西特房子里搜查出来的文件。芬妮·凯瑟的几个“据点”都被突袭,私下的贿赂—一被掀出来,各式各样最恶毒的谣言四处流传,而且显然许多里兹市颇具名望的社会人士、工商领袖、政治人物都直接牵涉在内。
凯瑟的保释金是两万五千元,我们注意到,她很快就办理了保释事宜、恢复自由之身,等待被起诉。
“这是大消息,”雷恩先生深思地说,“真幸运,巡官,我说不出有多幸运,现在我们的朋友芬妮·凯瑟可惨了,或许……”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女人被逮捕、起诉而身败名裂,“这种人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自己脱罪……德罗米欧,把车开到休谟检察官办公室!”
休谟正坐在书桌前,逍遥地吸着雪茄,他非常愉快地迎接我们。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保释了。她的总部在哪儿?他笑起来,给了我们一个地址。
我们赶到那儿——位于市区偏僻地带的一幢大房子,显然已经被警察搜查过了,豪奢、华丽、金碧辉煌,还装饰了一大堆热情奔放但艺术价值可疑的裸体画。她不在那儿,自从保释出狱后,她就没回去过。
我们到处狂乱地寻找,再度陷入恐慌。三个小时后,我们静默而绝望地面面相觑:那个女人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她。
她会不会是弃保逃亡,离开本州——或许出国了?想到她要面对的各大罪状,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们烦恼地看着老绅士像割草机般冷酷而利落地通知约翰·休谟和警方,警方发出通缉令,将所有芬妮·凯瑟经常出没的地点都进行搜索,便衣刑警四处查她的下落,火车站也受到监视,并通知纽约市欧洲警察局。然而一切都徒劳无功,那个女人消失了。
“该死,”约翰·休谟喃喃地说,他精疲力竭地坐在私人办公室里等待回报,“我们预定在三个星期之内起诉她,也就是下个星期四之后的两个星期。”
我们齐声哀叹起来,即使布鲁诺州长将死刑执行回延后,芬妮·凯瑟也要到阿伦·得奥行刑后一天才会出现——如果她会出现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度日如年,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五……我们仍不放弃搜寻。雷恩先生真是精力充沛,透过警方的合作,当地的电台都由他安排,透过广播不停地召唤、呼吁。每个和她有瓜葛的人都受到监视,她的手下——包括女人、律师、喽罗,以及里兹黑社会的帮派分子——都被集中在她的总部进行盘问。
星期六,星期日,星期—……到了星期一,我们从缪尔神父那儿和报纸上得知,马格纳斯典狱长已经正式宣布,将行刑时间定在星期三晚间十一点零五分。
星期二……芬妮·凯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