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斯从波士顿赶来,试图回想那晚发生的事,确定蔡平的行踪,因不能达成一致,最终放弃。最后,他们委托伯顿、卡伯特和明去拜访蔡平。
蔡平笑眯眯地接待了他们。在他们的要求下,蔡平描述了他在星期六晚的行踪,清晰而详细地帮他们回忆:他是到悬崖时赶上他们的,在长椅上稍事休息,然后和那群人一起回了别墅,他没注意哈里森坐在悬崖边。他不会打桥牌,就拿本书坐在椅子上看,直到大家开始乱哄哄地说哈里森失踪了——那时已近半夜。他微笑着讲完了他的故事。他没生气,只是隐隐有些伤心,他最好的朋友们竟以为他会对他们心存恶意,他们是知道的呀,在他心中,只有一事令他困扰,即他是更该爱他们,还是更该感激他们。微笑,但伤心。至于他们收到的警告,那是另外一回事。他说,他们竟然怀疑他不仅使用了暴力,更以暴力相威胁,他为此难过,但更为愤怒,他们竟用这样一首蹩脚的诗来指责他。他对那首诗的批评细致而有力度——作为威胁也就罢了,他没什么可说的,作为诗,可真够臭的。他当然没想到他最好的朋友们会指责他,认为是他写了那破东西。说到此,他不说话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原谅他们,且毫无保留地彻底原谅他们,显然他们是吓坏了,所以不赖他们。
是谁发出的警告,如果不是他?他毫无头绪。当然,凡是知道多年前那起事故,又听说了最近这起事故的人都有可能。怎么猜都行,除非有所发现,能证实他们的怀疑。邮戳也许是条线索,或者信封、信纸,甚至打字稿,或许他们最好去找找那台打字机。
这个三人委员会是去佩里大街蔡平的住所拜访他的,他们就和他坐在那间被当做书房的小屋里。蔡平提出这条建设性建议后,就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打字机前,拍了拍,微笑着对他们说:
“我肯定那破玩意儿不是在这台打字机上打的,除非你们当中有人趁我不注意溜进来,用了这台打字机。”
尼古拉斯·卡伯特够强硬,他走过去,卷上一页纸,打了几行,把纸装进兜里带走了。后经比照,证明蔡平非常正确。委员会作了汇报,接着讨论。几周过去了,事情渐渐平息。绝大多数人为自己感到有些羞愧,认定是有人搞的恶作剧,下定决心要和蔡平保持友好关系。就和我谈话的这六位所知,没人再对蔡平提这事。
星期二晚,我把这些都扼要汇报给了沃尔夫。他的评论是:“这么说,这位哈里森法官,这位心高气傲,非要做出欣赏混沌这种可怕之举的人,他的死纯属偶然,不论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保罗·蔡平的杰作。多想无益,忘是忘不掉,但不要让这事把我们的脑子搅糊涂。如果蔡平先生能满足于法官之死,克制自己吹牛的冲动,他也许可以认为自己已经复仇成功,而且很安全。但他的虚荣毁了他,他写了那首恐吓诗,大肆宣扬。这就危险了。”
“你肯定吗?”
“肯定——”
“他寄的恐吓诗?”
“我不是说了吗?”
“对,原谅我还活着。”
“这事我可不想管,我原谅自己还忙不过来呢。哈里森法官的事就到这儿吧,不论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混沌状态,让我们祝福他下次欣赏美景时要聪明点儿、谦虚点儿。我要跟你谈谈希巴德先生。我是说,关于他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没什么可说的。他的侄女,伊芙琳·希巴德小姐,今天来找我了。”
“哦,她来了。我以为她会星期三来。”
“她听说了昨晚的聚会,就提前来了。”
“她透露了什么新情况吗?”
“还是星期六晚她告诉你的那些情况,没什么可补充的。在她妹妹的帮助下,她又彻底检查了一遍住所,什么都没少。希巴德先生要么没料到自己会失踪,要么就是个极其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