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苍蝇。我坐下,从大方向到细节,思量我的不当之处。最后我脱口而出,貌似自言自语,并不看他:
“我再也不信瘸子了,就因为我信了那封该死的警告。要不是安德鲁·希巴德已死这念头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对任何可疑之处我都会警觉。我想克拉默探长也一样,这意味着我和他同属一类。若是这样——”
“阿奇,”我一直斜眼看着沃尔夫,直到他睁开眼,他接着说,“如果你说这些是要在我面前为自己辩护,没必要。如果你只是想强调你的虚荣,以使自己不那么郁闷,以后再干。还有十八分钟才吃晚饭,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就差最后润色了,每到这时,我心里就痒痒,急不可耐。拿出你的笔记本。”
我拿出本和铅笔。
“要三份,原件打在高级硬面纸上。日期写明天,十一月十一日——哈,停战日!再恰当不过了。标题大写:保罗·蔡平之自白,关于威廉·R.哈里森和尤金·德雷尔之死,以及一些警告及威胁诗句的创作和寄送。称那些为诗句真是高抬它们了,不过我们总得在某些地方慷慨些,就它吧。后面分几部分。隔行写,加小标题,小标题也大写。第一个小标题是:威廉·R.哈里森之死。然后,这样写——”
我打断了他。“用哈佛俱乐部的打字机来打不是很合适吗?当然,这样比较卑鄙,但也是一种诗意的姿态……”
“诗意?哦,有时是。阿奇,你的想法让我联想起蜂鸟。好吧,你可以这么做。开始吧。”沃尔夫给我念文件时,开头一般较慢,越念越快。他说道:“我,保罗·蔡平,住在佩里大街二〇三号,纽约市,在此坦白——”
电话响了。
我放下本子接电话。我接电话的口吻一般是简洁而友好的。“您好,尼禄·沃尔夫办公室。”但这次,我刚说了三个字,就被耳边激动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激动而低沉,几乎是耳语,语速快而扼要。
“阿奇,听着,快,快听我说,也许会禁止我打电话。尽快赶到这儿来——伯顿大夫家,九十街。伯顿死了。那残废朝他开枪,打了个正着。他们把他抓起来了,我跟着他——”
噪声,听不到说话。我又等了会儿,然后挂上电话,转身看着沃尔夫。我想我的表情不太平静,他却面不改色地看着我。我说:“是弗雷德·德金。保罗·蔡平刚刚向伯顿开枪,杀了他。在十九街,他的寓所。他们将他当场抓获。弗雷德请我去看这出好戏。”
沃尔夫叹口气,咕哝道:“胡说。”
“见鬼,什么胡说。弗雷德不是天才,但我从未见他把打牌当谋杀。他的眼力不错。看来跟踪蔡平还真不是个馊主意,弗雷德赶到现场了。我们让他——”
“阿奇,闭嘴。”沃尔夫的嘴唇一起一伏,从未动得这么快,十秒钟后,他说,“动动脑子。德金的话被打断了?”
“是的,有人不让他打电话。”
“当然是警察。警察认为蔡平杀死了伯顿;他会被判刑、处死,我们怎么办?我们的承诺怎么办?我们完了。”
我瞪着他。“上帝呀。该死的瘸子——”
“别咒他。保住他,为了我们要保住他。车停在前面吗?好,马上赶到那儿,要快。你知道该做什么,打听清楚,把一切都打听清楚。我需要场景、每分每秒的场景、所涉及的人——我需要事实。我需要足够的事实来救保罗·蔡平。去,搞清楚。”
我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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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中许多故事取材于这位最睿智、最著名的哈里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