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讥笑他是一个木偶
,表示他的不耐烦。
来宾这种态度,在包朗的目光里,却是一个新奇的记录。总之,自有爱文路七十七号以来,从不曾走进一个人来,会有如是“温柔”的状貌!依着年轻的包朗素性,恨不能立刻伸手,在他脸上抛上五支小小的手榴弹,以膺惩一下他的无礼!可是,他想了想,却终于耐住了一口气。他说:“好!你——等一等,让我去找他!”
他把身子霍硬地旋过去,准备去把那位“主角”找出来,应付这位温和的来宾,刚一转背,只听有个熟稔的声音,讽刺似的说道:“喂!不必费心!我在这里呀!”
包朗急急掉过头来,一眼望见那个已“割须”而尚没弃袍的霍桑,手拄着那支讨厌的大手杖,一手抓着假须假发和那副墨晶大眼镜,赫然就站在他的身后,正在向他笑!
这一套完全出乎意外新鲜的小戏法,却使包朗的一双眼珠,瞪得像龙眼那样圆!——至此,他方始看到霍桑的脸上,明明留有化装笔的刻画;但先前,他竟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呆住了!
只见霍桑放下那只手杖,伸起一个指头,敲敲自己额角,还在向他微笑,包朗误认为霍桑这种可恶的举动,是在讥笑他:像一个木偶!他的脸上,不禁顿时飞上一层怒红。
这里霍桑整理了一下他的戏剧的道具。他向包朗说:“喂!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去找一副眼镜戴一戴?”他一面向他的年青的同伴调侃着,一面举步回进憩坐室。包朗默默随在他的身后,二人依旧坐在他们的原位里相对坐下。
霍桑望望包朗那张悻悻然的脸,笑问:“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举动,有点无意识?”包朗凝视着霍桑那件马褂上的鲜明的玛瑙纽扣而摇摇头。
霍桑向他解释道:“你听我说,在最近,我担任了一宗任务。我必须在大庭广众之间露脸,而又不能让大众认识我,因之,我只能仿效一下那些名人们的方法,暂时在我脸部,表演一点戏法。戏法贵乎不被拆穿,因之,我在后台,先把自己人的眼力试一试。”
霍桑说毕,包朗沉下了脸,不置可否。一来,他不能扫除他的被讥为木偶的羞惭;二来,他还留着即刻读报时的不愉快。
只听霍桑继续说道:“至于我所担任的事,当然你还不知道,现在让我告诉你。”
“我不知道?”包朗把眼梢飘向那张报纸说,“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是什么事?”霍桑的眼光亮起来。
“是不是为吴道子的那幅画?”包朗说。
“咦!吴道子的画!——”大袍阔眼的霍桑,几乎要从椅子里跳起来。
过去,他的神奇的演出,曾使包朗感到错愕;而此刻,包朗的话,却使他感到了惊诧。他慌忙问:“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哈哈!”包朗忍不住扬声笑起来说,“真奇怪呀!你的事情能让千万人知道,而单单不让我知道,这是什么理由?”
“我完全不懂你这话的意思!”霍桑愈加讶异。
包朗不答,他把那张报纸递过去,并把那圈花边指出来。
霍桑接过这报纸,眼光很迅速地落到了包朗所指的地方。他把那节新闻读了一遍,他的经过人工装修过的脸上,显露一种非常困惑的神气。最后,他把椅子的靠手,猛拍了一下说:“嘿!可恶!”
单看霍桑这种态度,可知报上刊出这种消息,连他自己也还不知道,包朗不免感到讶异,忍不住问:“你没有把这消息,让报纸上发表吗?”
“我凭什么理由,要让他们发表这消息呢?”霍桑含怒反问。
“会不会是你委托人,有意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
“我同样要问,他有什么理由,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呢?”
“也许,他们想要借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