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次日上午十点,在丰岛区的“杂司谷葬仪场”举行了真壁清香的丧葬仪式和告别式。我把青鸟停在距离那里约有两百公尺左右的目白大道停车场,徒步走向目的地。从凌晨才开始下的雨,在今天早上一度有快要停止的迹象,但从新宿出来时又再次转强开始下了起来。它是被风一吹就会从侧面飞来的恶劣雨势,就算撑伞也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丧葬场位于杂司谷一丁目靠近“杂司谷灵园”的南侧。在丧葬场入口聚集了许多参加丧礼的人及其他相关人员,加上媒体的采访小组等,相当杂乱无章。今天早报已大肆报导了绑架案件,所以我心中多少有预测到这种情况。尽管是在这种阴郁恶劣的天气下,现在的混乱却远超过我的预期。绑架勒索案件与作为人质的少女被杀害,就已足够占去一整版的头条新闻了,再加上被害人是优秀的小提琴天才少女,因而更加受到世间的关注。媒体报导案件的经过几乎描写得淋漓尽致,但关于细微的部分!特别是少女被杀害的状况等I则描写得相当含糊。是因为搜查本部控制着媒体公布于众的资讯,或是公布资讯后为了配合搜查情况而把公开的资讯压下来没有报导,这个部分并不清楚。关于我的部分,只写了在夜间餐馆“艾尔美食家”交付赎金时并没受到特别的阻碍,交付赎金的人是真壁修的熟人,名字则被隐瞒起来。报导上也没有触及昨晚在结城家发生的事情经过,这是因为没赶得及截稿时间吗?这一点也不太知晓。报导中写道:两名被认为和本案有关的重要关系人正接受调查,这应该是指阿久津和细野的事。不过或许是搜查本部的计划,根据调查结果,说不定可以替换成结城卓也和嘉村千秋两人的名字。
面对摄影机的电视台女记者,双手各撑着伞和拿着麦克风,脸上流露出表现哀悼之意的表情,正以哀戚的声音做着报导。在新闻里加入喜怒哀乐的感情是日本特殊的国情,这也正是新闻不再客观的证据。欧美的电视新闻像是没有时间投入感情般快速地被报导,只保有要哭要笑都随观众自行决定的态度。两种做法都各自有所作为,但后者确实是较合理,而且也能够增加新闻的量。
女记者眼明手快地抓住音乐界和出版界名人并对他们伸出麦克风。对方也是个圆滑的人,即使没被指示也能自然地面向摄影机,反覆地说着这种场合应该说的那一套老话。死亡的仪式并不是为了死者而举行,反倒是为了继续活下去的人们所办的。
我一进入带着悲调小提琴和管弦乐音乐的丧葬仪式会场入口,就被指引到围着黑白帷幔的帐篷里。我收起雨伞等待着顺序,放下应该交付的东西,并在桌子上排列的丧礼参加者名簿其中一本写上我的名字。帐篷后方,好像还有相当人数伪装成葬礼工作人员的警察。支撑帐篷的管子上架设两台小型录影机,正拍摄着所有参加丧礼的人。这就是徒劳无功、乱枪打鸟的做法。
从这里通往丧礼仪式现场的白墙建筑物约二十多公尺距离的人行道上也排列着帐篷,所以不必撑伞。最后的帐篷设有附号码牌的锁式伞架,我也到那里寄放雨伞。一进入建筑物入口,就像是登记丧礼参加人员名簿时一样,按照亲属、邻居、友人、音乐柏关、出版相关的顺序设有五个接待台。我排在正中间的接待台后面。在入口处前,另外一家电视台男记者正以抑郁的神情面对麦克风。
“……在清香小姐最喜欢的‘小提琴和中提琴协奏交响曲’第二乐章哀戚的旋律中,尽管不凑巧地下着雨,丧礼参加者还是陆陆续续抵达。这位被许多人所喜爱的清香小姐却被可憎的绑架犯送进残忍的永恒睡眠中。到底……”
我在接待台被告知待会儿应该要坐在哪里的座位,并在上衣胸口上佩戴黑色小花丝带——那是分配给未着丧服也没配戴丧章的人。然后我进入了会场。
正面为用白菊花覆盖的大型祭坛。在这个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