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世跟父母的事都包装成美谈,把村子跟母亲一起出卖。——社会派、文化人士,怎么称呼都无所谓,反正你要透过揭露弊案,提升自己的形象。或许有可能当上新闻主播,还可以出书。可以长长久久站在第一线——他是这么教唆你的吧?然后你二话不说答应了。”
“太荒唐了,不要凭着臆测胡说八道。”
由贵美的眼睛轻蔑地射向光广。可是光广摇头。
“不是臆测。”
他的左右手在白袍上紧紧地握拳。
“达哉他,找我商量。他知道他哥想要教唆你做什么。”
达哉。
广海差点就要喊出来。光广的眼睛转向这里。
“广海。”
脸上渗出浓浓的苦涩。
“我可以问你吗?”他说。“前天晚上开始,达哉就没有回家。他的机车留在水根湖前,人就这么不见了。——这跟你受伤回家有关系吗?”
听到这话的瞬间,广海觉得喉咙一下子全干了。
“那是……”
不是,跟我无关——否定的话涌了上来,实际上却没有化为声音。广海怀着无路可逃的心情,等待有人行动。尤其是等光广问出这句话:
是你杀了达哉吗?
光广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默默等待广海回答。沉默就像拷问。结果声音从意想不到的方向传来。
“跟广海没关系。”
由贵美的声音堂而皇之。两人望过去,她坚定地摇头。
“跟广海没关系,他只是在旁边看着,只要打捞湖里就知道了。日马达哉被殴打了,湖里应该有拿来殴打他的铁条。”
广海惊讶地凝视由贵美的脸。她的眼睛注视着光广,然后转向广海。眼皮大大地睁着,视线强烈得就像要把广海拉进瞳孔深处。
“只要调查,就知道跟广海无关了。铁条上面一定还留着握住它的人的指纹。”
“那是你的指纹吗?”
光广问,由贵美不回答。她不打算连关键性的事实都回答出来吧。广海只能像个旁观者,追赶着两人对望的视线。
这时玄关传来开门声。
那道声音突兀地明朗响起,光广第一个有了反应。
“广海。”
光广紧绷的脸再次望向广海。就和刚才一样,浮现同情的表情。接下来的话令广海颤栗。
“我是跟舅舅一起来的。”
看到出现在纸门另一头的飞雄,广海哑然失声。
爸,他想呼唤。可是飞雄的眼睛跳过广海,望向由贵美。
“好久不见了,由贵美。”
由贵美没有立刻回应。
季节还是秋天,却狂暴地涌进一波严冬般的冷冽空气,充斥了这整间废屋。
“你来做什么?”
“来接你。”
不管是见面还是交谈,这都不是第一次吧。由贵美态度冷淡,飞雄对她微笑。
广海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许光广也是。光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舅舅的脸,作势要站起来。只有飞雄本人是平静的。他就像要拂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般,以相同的表情站在那里。
“要留在村子的话,住在这个家实在太不方便了。我来找你,是问你要不要搬来我家里来住。家里的话,广海也在。”
然后父亲看着广海,嘴边依旧泛着淡淡的微笑。
“你们已经很熟了吧?”
广海生平头一次觉得父亲可怕。
昨晚在走廊被叫住时,他疑惑这个人已经这么老了吗?然而此刻却是由于别的印象,再次觉得他就像个初识的陌生人般遥远。这个人一向是这种表情吗?
“由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