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踪嫌疑人
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你说是爸爸把你培养成这样的。”
要说我的感情受到了伤害可能不准确,因为我很肯定我没什么感情。但不公正的评价似乎真的会让人疼痛。“我不会对你撒谎的。”我说。
“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对我撒谎了,因为你没告诉我你的本相。”她说。
我对新纪元哲学和菲尔博士挺熟悉,但有些时候必须用事实说话,看来此刻就是这么一个时刻。“好吧,德博拉,”我说,“要是你知道我的本相,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说,“我还是不知道。”
“就是嘛。”我说。
“可是我应该做点儿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杀人了,浑蛋!”她说。
我耸耸肩。“我忍不住。”我说,“他们真的罪有应得。”
一堆大学生模样的孩子从车旁走过,看着我们。他们中的一个说了什么,大家都笑了起来。“哈哈。看这对滑稽的两口子打架呢。他今晚得睡沙发了,哈哈。”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我不能说服德博拉相信一切正常的话,虽不至于是世界末日,但我很可能要睡牢房了。
“德博拉,”我说,“爸爸这么安排的。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真的吗?”她说,“还是你编的?要真是他的意思,那他这么做对吗?也许他只是个心力交瘁的警察。”
“他是哈里,”我说,“他是你的父亲。他当然是对的。”
“我需要些别的理由。”她说。
“可要是这就是全部的理由了呢?”
她终于转过头去,没再砸方向盘,这真让人欣慰。她安静了好长时间,以至于我都希望她再砸一下了。“我不知道,”她最后说,“我真的不知道。”
原来如此。我的意思是,我明白了,这就是她在纠结的问题——该怎么对待一个被收养的杀人狂哥哥?毕竟,他乐呵呵的,记得她的生日,送她很好的礼物,是一个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一个勤奋工作的不酗酒的家伙。如果他偶尔溜走杀个坏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另一方面,她的职业让她得对此说不。从专业上讲,她的职责是抓住我这样的人然后把他们一路送上电椅。我明白这对她来说进退维谷,尤其是当她的老哥正追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
是谁先问谁的?
“德博拉,”我说,“我知道这对你是个难题。”
“难题。”她说着,一滴眼泪滚落到腮边,尽管她没抽泣,没有任何哭泣的迹象。
“我觉得爸爸根本不想让你知道,”我说,“我本来永远都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想起她被我真正的血亲兄弟用胶带粘在工作台上,他就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为他和我准备的刀子,那时我明白自己不能杀她,不管这件事儿是不是必须去做,不管我觉得我和哥哥有多亲近,他是这个世上唯一真正理解我、接受我本相的人。可我就是下不了手。是哈里的声音让我回到了正途。
“操,”德博拉说,“爸爸到底是他妈的怎么想的?”
我有时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我也没把握人们究竟如何相信他们自己说的话。“我们没法儿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我只能知道他做了什么。”
“操。”她又说了一次。
“也许很糟,”我说,“你能怎么样呢?”
她仍然没有看我。“我不知道,”她说,“但我得做点儿什么。”
我们一起在那里坐了很久,什么都没说。然后她发动汽车,我们又回到了高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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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