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胡同里的碎尸案
娘进进出出,忙着给现场的警察和技术人员端送古巴咖啡和糕点。穿着各色制服的警察三三两两地在谋杀现场逛游着。不是故意惹人注意,给旁观的人群施加压力,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而现在他们又多了一样东西要处理——除了咖啡和糕点外,他们还得处理手中的外套。
犯罪实验室的那几个伙计没穿西装,他们觉得穿两个口袋的人造纤维保龄球衫就够了。我自个儿穿的就是一件这样的球衫。球衫的底色是酸橙绿,上面画有几个伏都教的鼓手和几棵棕榈树。很时髦,也很实用。
我走近死尸周围的那群人,去找穿人造纤维保龄球衫、自称是未婚天使的安杰尔·巴蒂斯塔。此人在验尸室工作,这会儿他蹲在一只垃圾袋旁边,眼睛一个劲儿地瞄着垃圾袋里头。
我走到他的身边,也急于瞧一瞧垃圾袋里面的东西。凡是能引起德博拉注意的东西都值得一瞧。
“安杰尔,”我说着挨近他,“咱们找到什么了?”
“小白脸,你说‘咱们’是什么意思呀?”他说,“这具死尸上没有血迹,没你的事啊。”
“我已经听说了。”我在他的身旁蹲下来,“是在这儿下的手,还是从别处运来的?”
他摇了摇头:“很难说。垃圾箱每周清理两次,这具尸体在这儿大概放了两天。”
我环顾停车场的四周,然后望着酋长汽车旅馆陈旧得发霉的正门:“旅馆里有什么发现?”
安杰尔耸了耸肩膀:“他们还在搜查,不过我估计什么也找不到。在前几起谋杀案中,这个家伙用的是就近的垃圾箱,哈。”
“什么?”
他用一支铅笔拨开塑料袋:“瞧这儿的切口。”
一条被肢解的大腿露了出来,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分外苍白、僵硬。这条腿是从踝骨处被干净利落地切断的。腿上有一个小小的蝴蝶花纹,蝴蝶的一只翅膀被切到脚的那一块上去了。
我吹了一声口哨。这个家伙简直就像在做外科手术,手脚真麻利,干得比我还漂亮。“手法真干净。”我说。尸体切割得很整齐,很干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整洁、没有血迹的死人肉。太妙了。
“真他妈的绝呀,又漂亮又干净,”他说,“尸体肢解没有完成。”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身体,注视着袋子的深处,里头没有动静:“安杰尔啊,依我看,该做的都做了嘛。”
“瞧这儿,”他说着忽地拨开另一只垃圾袋,“这条腿被切成了四段。简直就像是用尺子量着切的,对不?而这条腿,”他指着刚才让我羡慕不已的那块踝骨说,“这条腿怎么只切成了两段?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当然也不知道,”我说,“没准儿拉戈塔探长能弄出个所以然来。”
安杰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们俩都极力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也许她能,”他说着,转身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干吗不去问问她?”
“安杰尔,回头见。”我说。
“好的。”他回答道,然后低头看着塑料袋。
几年前有谣传说,米格迪娅·拉戈塔探长是跟人睡觉走后门调进凶案组的。瞧瞧她的模样,你还真会信以为真。她五官端正,美丽诱人中又有一种深沉而高贵的气质。她的衣着打扮完全是布鲁明戴尔连锁店的最新时尚,整个儿一货真价实的艺术家。但谣传不可能是真的。首先,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很有女人味,但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的内心像她那样充满了大丈夫的气质。其次,她为了自身的升迁,工作十分勤奋,雄心勃勃,唯一的缺点就是特别青睐那些比她小几岁的帅哥。所以我敢肯定,她进凶案组靠的绝不是自己的肉体,而是因为她是古巴后裔,善于玩弄权术,会拍马屁。在迈阿密,这几样本事加起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