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手愤怒了
的不可思议的事。我趁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她,这时她的心情比我刚进去的时候好多了。但是可怜、阴森、精神错乱的德克斯特再次没有了线索。我的脑袋一挨上枕头,几乎马上就进入了梦乡。
我像一只没有骨头的鸟儿迅疾地翱翔在城市的上空,刺骨的冷风在我的四周呼啸着,推动着我,把我推到月光在海水上洒下一道道涟漪的地方。我闯进那间窄小而冰冷的杀人房间,那个身材矮小的看门人抬起头来望着我,伸开四肢,在刀尖下笑个不停,由于发笑时用力过猛,他的脸扭曲变形。忽然他不再是贾沃斯基,而是一个女人,那个拿着刀的男人仰起头看着我飘浮在旋转的、红彤彤的内脏上方,就在那张脸朝上抬起来的时候,我听到哈里在门外说话,我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桌子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可是——
我醒了过来,头痛得厉害,简直就像一个甜瓜被人劈开了似的。我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直都是睁开的,可是床边的时钟指着五点十四分。
又做了一个梦。太傻了,都是一些毫无意义、浅显易懂的象征。完全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焦虑情绪,一些令人生厌的、公然的胡说八道。
现在我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不停地闪现出一些孩子的形象。如果一定得做梦的话,为什么不做一些跟我有关、十分有趣而又新鲜的梦呢?
我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这里的脉搏急剧跳动着。可怕、枯燥的无意识像水滴一样,流向下水道。我坐在床沿上,睡眼惺忪,昏昏沉沉。究竟发生了什么呀?为什么不发生在别人身上?
这个梦有点儿特别,但我不知道特别在哪儿,也不知道它的意义是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喝水。打开冰箱的时候,芭比娃娃的脑袋嗒嗒地响着。我站在那里观看,把一杯冷水全喝光了。她那浅蓝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为什么会做梦呢?难道昨天晚上的冒险行动使大脑异常紧张,受了创伤的下意识又把那个经历回放了一遍?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紧张感;相反,干那种事可以松弛心头的紧张情绪。当然,以前我也从未像昨天晚上那样几乎与灾祸擦肩而过。可是为什么要梦见这种东西呢?梦境中的某些图像十分逼真:贾沃斯基、哈里,还有持刀人那看不见的面孔。那都是大学一年级心理学这门课程里的内容,我干吗要为这个着急?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梦而大伤脑筋?我不需要这样。我需要的是睡觉。可我倒好,在厨房里跟芭比娃娃闹着玩儿。我又把芭比娃娃的脑袋轻轻弹了一下。再说了,这个芭比娃娃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才能尽快把这其中的奥妙琢磨出来,挽救德博拉的职业生涯?拉戈塔对我这样着迷,我怎样才能哄住她、说服她呢?人们都说爱情很神圣,如果真的有什么神圣的东西,为什么丽塔要对我做那种事?
突然,这一切就像一出情节曲折的肥皂剧,而且这出戏整个儿演得太过火了。我找到几粒阿司匹林,靠着厨房的长餐桌吞下了三粒。药的味道我并不在乎。什么药我都不喜欢,只要能治病就成。
特别是自从哈里死了之后。